聽見了,一定是!
想到這個人能在無聲無息中到了她身邊,她卻毫無覺,這種不安加上長期以來在他yin威下滋生出來的恐懼,讓阿挽第一時間跪行過去,抱住他的腿,顫聲道,“求求你,不要動他。下山是我自己下來的,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滾開!”那個黑衣人抬腳,將阿挽一腳踹開,眼中滿是嫌棄。好像她是什麼髒得不行的東西一樣,他甚至還伸手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阿挽見他生氣,立刻嚇得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伏低了身子趴在地上,渾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
看著伏在地上渾身發顫的阿挽,那個黑衣人臉上露出一絲自得的笑容來,蹲下身子對她說道,“想要我放過他,很容易。就看你能不能繼續聽話了。”
阿挽抬頭來,眼中還有因為恐懼沒有來得及擦掉的淚水,見她生出希望來,那個黑衣人續道,“你,去給我殺個人。”
這次要她殺的人,是白鷺城的現任城主,蕭琴瑟。
那個黑衣人吩咐完便走了,阿挽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整宿都不敢睡。往常的時候她心裡沒有善惡之分,只知道那個黑衣人叫她殺誰她就殺誰,那人是善是惡,跟她沒有半分關係。反正那人就是再善良也不能保全她的性命,她只要自己活著。可是這些日子,有了陸景吾的教導,她已經有些明白自己以前殺的都是些什麼人。如今那個黑衣人又叫她再去殺蕭琴瑟……白鷺城不算是中原門派,但一向跟中原武林走得比較近,蕭琴瑟為人風雅和善,這些年來有他鎮守南方,那裡一片和睦。這樣人人眼中的大俠,風流公子,黑衣人居然要自己去殺了他……
殺人對她來講,並不陌生。可是以前只知道殺人的她,如今卻有了顧慮。她若是殺了人,她該如何跟陸景吾交代?他一定不會希望自己殺人的……她雖然有些無知,但感覺從來不會出錯,不用問她就知道。況且,就算要出去,她該如何跟陸景吾道別?蕭琴瑟不同於以往她殺過的任何一個人。蕭琴瑟可是江湖上排得上號的高手,自己的武功……不知道能不能殺得了。但如果不殺,那個黑衣人能在醉紅山莊中來去自如,到了她身邊他們都沒有發現,此人的武功已經高不可及。若是不能按照他的要求去辦,只怕陸景吾性命不保……
思來想去半晚上,阿挽終於決定,按照那個黑衣人的指示,殺了蕭琴瑟。
她不能讓陸景吾的安全受到任何威脅。況且,她自己也不想再經歷那個黑衣人的種種折磨。
沒有跟陸景吾道別,她想得很簡單,快去快回,跟以前一樣,只要她把人殺了,就什麼事情就解決了。陸景吾,也跟以前一樣。於是,她一個人,就這樣避開醉紅山莊重重耳目,朝著白鷺城的方向行去。
她不知道,在她走後的第二日清晨,陸景吾按照往常一樣過來叫她起床陪自己練劍,可是在外面叫了幾聲,都沒有聽見她應答。他急急忙忙地推門進去,床上空空蕩蕩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絲睡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以為她是出去了,可是問遍了山莊中的所有下人,都說沒有看到她。他又不敢讓父母知道,原本父母就已經不喜歡她了,若是讓他們知道阿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對她只會更加有意見。
到了後面,問來問去,還是驚動了他的父母。驚動了就驚動了,他想,只要把她找出來就好。可是,找了那麼多地方問了那麼多人,她好像是從她的房間中突然消失了一般,就那樣,不留一絲痕跡地,從他身邊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去她的房間中檢視,裡面一切如舊。梳妝檯上甚至還隨意放著一把玉梳,一切正常得彷彿她只是到隔壁來看自己,馬上就會回來。
但他在隔壁,也沒有看到她啊。
阿挽在這裡沒有任何認識的人,去山莊外的可能性很小。她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