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後的小草早就已經嚇得臉色發白了,整個屋子,都像是在那道目光的領域之內,所有人都不得不後退。
然後她就看著玄色的淄衣像是一朵黑雲一般從簾幕之下蔓延出來,在那道目光的威壓之下,她只覺得冷汗從背脊處冒出來,根本不敢抬頭。她心中擔心著長妤,於是咬了咬牙,忍受著那道目光,微微將自己的眼皮子掀起來。
她看到一隻手,如玉雕琢,指骨分明,每一筆都彷彿有著令人驚懼的力量,而那隻手,擱在少女的後背處,從那散開的青絲下露出來,而那青絲下隱約的脖頸,卻是一片青青紫紫的模樣,還有晶瑩剔透的汗珠滾落。
她心裡頓時一驚,她是經歷過情事的人,怎麼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長妤……
這個時候,長妤微弱的聲音道:“快,出去。”
她要再不出去,這個生人勿進的十三皇子說不定就會直接一掌將她給拍死了。
吳蓮頓時紅了臉,急忙道:“我馬上出去。”
她說著急急地轉身,拖著身後全身僵硬的小草跑出了房門。
等到離開這間屋子十米遠,她才敢慢慢的吐出一口氣,小草的眼淚這才後知後覺的流出來:“小姐,小姐不會有事吧。”
太可怕了哇。
吳蓮沉默了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事。”
最多,體力不支。
大木桶內,重雲將長妤直接扔了進去,熱水一浸,那些疼痛的地方突然變得舒暢無比,那原本痠軟無力的身體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一下,力量瞬間恢復過來,長妤也忍不住舒服的“嗯”了一聲。
長妤將自己的身體往水下沉了沉,然後笑眯眯的道:“徒兒多謝師傅了。”
重雲也不去看她那被溼衣包裹住的身體,坐在旁邊的靠椅上,伸手拿了長妤平日擱在那裡喝茶的杯子,用紫砂壺倒了一杯,在長妤的目光下一點也不嫌棄的喝了起來。
重雲的聲音帶著三分的似笑非笑:“小狐狸,你若真的想感謝為師,就先把自己脫光了站到為師面前再說。”
長妤抓住木桶的手一緊,臉上仍然帶著笑意:“徒兒這般的姿色,哪裡配得了師傅你的天下無雙。而且,師傅您未及弱冠,徒兒也到及笄之年,這般,不利於修身養性。”
“未及弱冠?”重雲輕嗤了一聲。
長妤聽得心中一凜,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根本不是十七歲?可是不管從哪裡得來的訊息,這位都只有十七的年紀。
重雲接著道:“便是未及弱冠又如何?謝長妤,先不要忘了,你得首先是十三皇子得未婚妻,婚禮最遲便是今年的年底。”
長妤的身子一崩,點了點頭:“嗯,小女自然不敢忘。”
這才是她心中最大的隱憂,她可不想和這個大妖孽呆在一起,只是如何能脫離這廝的魔爪,還得需要一個契機。
重雲放下了杯子:“你那千嶂錦倒是不錯。”
長妤自然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沒法子瞞得了他,這個人很明顯擁有很強悍的情報來源,當日連劉氏說得一句話都會傳入他耳朵,自己做這些事也沒什麼。
她將自己的頭擱在木桶的邊緣:“師傅可能不知道,女人家的事情,看似小,其實一點也不小。賣點衣服混得熟了,後院的嚼舌頭自然也不免掉落一點小小的東西。譬如朱宰輔的小女兒和春慶班的戲子有私情,劉翰林在外養了一個外室,防著自家的母老虎發現……您說,這些有不有趣?”
重雲不說話,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著少女微微仰起的脖子,嬌嫩修長的彷彿一掐就斷了。
長妤忍受住想要將自己的身子往下壓的感覺,心中暗罵這廝怎麼還不離開,誰穿著衣服洗澡都會不舒服。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