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媛看著鏡子裡自己俏生生的臉,心中憤懣:“娘,那謝長妤算什麼,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明明是我的大喜日子,賀蘭府那邊同娶的還是謝琳琅那個庶女,這不是讓我以後都沒臉了嗎?”
劉氏拍著她的肩膀道:“媛兒,謝琳琅本來就不是個有出息的,憑著一張臉而已。入了府你是正兒八經的主母,賀蘭府雖然說是等她生了孩子就抬平妻,那也得她生得了孩子。放心,那等貨色紅花下去就沒了前途。只是剛才謝三進來,她可幹什麼了?”
謝長媛指了指那胭脂盒子:“那謝三給我送來了一個胭脂盒子。”
劉氏撿起那盒子,仔仔細細的開啟看了一眼,胭脂倒是好胭脂,只是,謝三會這麼好心?
“去,將奉清姑娘叫來。”
李嬤嬤急忙去喊奉清,奉清進來,劉氏道:“這是謝三送來的東西,你且瞧瞧有什麼不對勁。”
奉清接過,拔下發鬢上的銀釵,插了一下,卻並沒有毒,她又想了一會兒,然後乾脆將整盒胭脂給倒了出來,然後,她得意的一笑:“小把戲!”
胭脂底下鎮著一汪黑色的粘稠之物,撲鼻而來有些許的腥臭,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只是剛才被那胭脂封著鎮在下面,倒是一點也聞不出來。
奉清道:“那謝三倒是有些聰明勁的。這胭脂初探並沒有什麼不對勁,但是時間一長,這些毒就會滲透入胭脂,用著用著,最後一不小心,就斷送了性命。可惜,這些小把戲也不過如此,被我們戳穿了,她的好算盤也就落空了。”
劉氏咬牙道:“狠毒的謝長妤!哼!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今晚就讓她自己作死去!”
奉清微笑:“二奶奶不必擔心,早就準備好了。她這幾日都是用的那日我給的那香,她哪裡知道,那香確實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但是今晚我受賀蘭老夫人的邀請要表演香境,她身上帶著的香和我當場調製的香結合起來,便是絕頂的毒藥,這毒侵入腦膜,可讓人當場瘋癲,最後七竅流血而亡。”
劉氏拿起自己的帕子擰了擰:“這樣死,倒是便宜她了。當初那般的下賤,今日卻該讓她繼續下賤下去。只是我媛兒婚禮上見了血,就怕不吉利。”
奉清笑道:“一抹紅當頭,自然是吉利的。”
謝長媛迎合著笑道:“只要她死了,我也覺得舒坦。”
旁邊的老嬤嬤看著不出聲,宮裡的那些爾虞我詐看得多去了,這家族之間的自相殘殺也不過如此,她一向審時度勢,面容平靜,依舊按著規矩給謝長媛開臉撲粉上妝。
——
賀蘭府。
紅綢層層疊疊的鋪滿整個房間,天色不明,賀蘭逸半跪在祠堂前,賀蘭老夫人站在旁邊,目光沉重:“逸兒,現在,賀蘭府就剩你一個人了。我歲數已經到這裡了,剩下的路,你一定要走下去。”
“奶奶。”賀蘭逸低下了頭。
賀蘭老夫人道:“我嫁給你祖父開始,已經過去四十年。這麼多年,你祖父去了,你父親去了,你孃親去了,整個賀蘭府,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旁人看我們賀蘭府已經衰敗,如今也不過是我這個老不中用的在操持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別說皇帝,便是這晉城,恐怕也沒多少人能賣你的面子。所以,這次結親之後,你便要擔當起責任來。”
賀蘭逸低下了頭:“是。”
賀蘭老夫人道:“起來吧,去穿好衣服,今日,你要好好給所有人看看。男兒,當自強。”
“是。”
賀蘭老夫人從自己摸了摸懷裡的玉牌,然後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再怎麼剛強,也不過是個女人。
她從祠堂外面走出去,卻聽到身邊的嬤嬤低聲道:“老夫人,吳夫人來了。”
賀蘭老夫人道:“吳將軍府的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