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的事。”
“對你來說什麼事才有意義?”中君揚眉淡笑,眸底寒意襲人。
你。
薄韶嶸起身按掉一直聒噪個不停的收音機,廳內頓時安靜下來,挑了挑眉,“如何?”
“為什麼不呢?”中君呵氣輕笑,唇角,眉梢,通透的眸子都充斥著盈盈笑意。
她從來都不是醉心權術鬥爭的人,思想走捷徑已成了習慣,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隨遇而安,靜觀其變,何況,那麼多戰士的性命都在她手上,這樣的條件,太具誘惑力。
外面突然起風,雨勢漸大,雲層翻滾,悄然入冬,這是入冬的第二個月,也是中君安然在北城林莊入住的第七十六天。
她從不知道薄韶嶸竟這般雷厲風行,言罷的第二日,就回到廣州軍部,辦理各種手續,將軍隊的編制和軍級進行了一次大的集權調整,同時下達軍令,跟護軍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犯的同時,暗中寄予護軍大量的武器裝備,儼然成為護兵最強有力的盟軍,這讓整個北獅子軍上層,包括政府都陷入短暫的沉默和死寂當中,隱隱孕欲著一場大的變革和暴動。
這間別墅,在中君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薄韶嶸才不情願的買回來一批丫鬟和下人,他喜好獨處,尤其厭惡自己的領土上有他人的足跡,這樣的怪癖導致中君一個人在這間陰森森的屋子裡竟住了十來日。
今日無雨,風輕雲淡,空氣中透著乾冷,中君在沙發上窩夠了,盯著報紙看了好一會兒,打了個哈欠,報紙上無非是說袁任怎麼雄才大略,年輕有為,最近有什麼大的動作,怎麼叱吒政界高層,怎樣收服了護兵,納入自己軍中,對於這個決定,護軍內很多兄弟反對,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樣做的好處,是有多大,同樣,風險更大。
不過護軍在袁軍上層安插的有人,倒不會導致情況失控。
今日的報紙上,頭版頭條倒不是薄韶嶸那張帥死人不償命的臉,而是雲天祈回到上海的文字宣傳,被報社各種宣傳報道,這樣高調回來,他就不怕被暗殺嗎?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雲少爺,老夫人的藥熬好了。”藍玉小丫鬟將藥碗端在中君面前,埋首低聲道。
這小丫鬟年齡不大,倒是懂事的很,中君輕笑,放下報紙,接過藥碗,“謝謝。”
說罷站起身出了正門口,繞過別墅,穿過後花園,走進拱門別院。
守在門外的丫鬟一見中君進來,忙湊上前,低聲道:“雲少爺,老太太昨晚咳了一晚上。”
中君皺了皺眉,推門進入,屋內一股子中藥味,偌大的席夢思床上,老太太瘦骨如柴,枯黃不堪,擁在身上的綢緞褥子顯得格外空蕩。
中君心裡微微抽痛,曾經那般強勢凌厲的女人,此刻如羸弱的枯草般倒在病床上,行將就木,中君在床邊輕輕坐下,端著藥碗的手微微有些僵硬,半晌,彎起唇角,輕喚道:“祖母?”
聞聲,床上的雲老夫人艱難的動了動眼皮,睜開渾濁的眼睛,眼球吃力的轉了轉落在中君臉上,揚起一絲虛弱的笑,動了動枯燥的唇,發出咕咕碌碌的聲音,顯然喉部有痰。
中君拿過痰盂,扶起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部,笑道:“祖母今日身子好些了嗎?”
老夫人吐了一口痰,靠在床榻上,乾枯瘦弱的手握著中君的手,緩了一口氣,有氣無力道:“祈兒,你來看祖母了?”
中君輕笑,拿過一個抱枕墊在老夫人背後,“天祈該罰,忙到現在才來看祖母,該罰該罰。”
老太太臉色蠟黃,滿頭銀絲凌亂的披在腦後,笑道:“確實該罰啊,雲中君那個孽障抓到了嗎?”
中君翹唇一笑,“抓到了,現在關在巡捕房內,嚴刑逼供,炮烙凌遲,擇日就會將她槍決,屍體示眾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