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昭怒哼一聲道:“把心腹死敵交由外人來處理,我還怎麼指望你代替風霜傲的位置?還讓風霜傲去,也算是我給他的交代,他新近失了攝元邪功的秘籍,正煩躁得很。”
這邊錦龍會隔岸觀火,一夥人仍自不動波色地用勺子舀著魚湯,慢悠悠地喝著,眼神則像是寒光秋影,不時掠照出去,就像是一張網,很嚴密的監視。
許鴛如放肆流到鼻翼的淚花,尤其是江水逝在出了房門後,揉身就把黃粱睡枕祭了出來,此物經過她的精心打造,早已成了不可或缺的主用器刃。
這睡枕並不是普通的枕頭,它在神女夢訣有別於元力的情恨波下,會充盈得比盾牌還要堅韌,可又能在自主的外洩後,就像是飛帕旋轉著。
稍被碰觸,某些神念或者定力不足的人,很快就會暈睡過去,還有一些武功高強的人,對於情恨還存有不可消除的魔魘,也會被牽動情緒,由此產生精神上的恍惚並且行動上的遲緩。
她此刻所要逼迫的人,正是面無表情的徐慕羽!
“為殿主報仇,快隨我宰了名劍城的人!”江水逝更喊一聲,白衣侯等人,不由分說就抽拔出器刃,掀翻了礙手礙腳的桌椅,到這種時候,哪裡還管帝都酒家是否有禁鬥令。
穹蒼殿自成立以來,除開李虛毅本人,若說號召力最強的,自然是這位人稱“智妖”的軍師了,現在李虛毅已死,不聽她指揮,索性快意恩仇,把之前就評分不公的這幾人給滅殺了。
至於後果,哪裡還能想到這麼多!
李巖與盧靜在此刻是最尷尬的,戰又不是,勸又根本拉不下來,乾站著還被錢恨費怒瞪了一眼,確實,李虛毅是為了這兩人的幸福才犧牲了自己的生命的。
“他身上一共被我刺了一十七劍,斷了兩根肋骨,背上有四道傷痕,經肉而入骨,其他的都是些皮外傷根本沒有猝死的理由啊,”徐慕羽忙中不亂地躲開江水逝的攻擊,思路清晰地運轉著,“他內溢在唇鼻的血斑孔,與我無關啊。”
白衣侯與李虛毅相交頗深,一路轉來,兩人坎坷頗多卻也無礙,哪裡能料到此刻就是分離之日,青龍刀的芒光四射開來,亂罡刀與綿刀術熔鑄交合,是為他最辛辣的“亂罡綿殺刀”!
他並不欺軟怕硬,幾乎是想都不想就砍到了徐慕羽的眉頭,徐慕羽的騷離劍反腕一抖,支開了兇悍的刀招,錢恨費的率意愁筆又到,再抽身引退一步。
一記纏綿若無的暈眩竟從肩膀,侵上了腦絡裡,他將桌上的幾盞茶點飛快地射向身子後方的江水逝,江水逝將旋舞迴轉的黃粱睡枕合三為一。
若是她的情恨波真的修煉到了太上忘情,這睡枕的分旋枕頭塊,就不只是區區三塊了,群花亂飛的景象也不過是翹指念訣的事,可很顯然,有前兩人作為掩護的這一記偷襲,取得了成功。
而白衣侯在前所未有的認真中,腦海中又一掠過一幕往事,是關浪與他之間的簡短對答,那時,他正往洛陽關家求刀。
“你為何自名為‘刀梟’?據我所知,你從‘太湖四傑’那裡搶奪過來的所謂秘門刀法,並不足以梟雄天下,在江湖的用刀高手中,你以本身實力,根本連爬帶滾都還排不進前十。”
“你說得很對,但你忘了,我年少是從太湖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我跪在白姓宗祠的祖墳前練了十年的刀,這十年,我只練兩招,拔刀和出刀。”
關浪道:“我痴心於畫道,向不用刀,但關家世傳的刀法不能因我而絕,這柄青龍刀,是關羽關二爺的器刃青龍偃月刀的前半部分,數百年來經受世人的朝拜。
就此贈你,等你哪一天能激發其中的‘忠義光隕’,或許能像這名號一樣。知道我為什麼把關家刀交由你,而不是往來近千名的忠勇之士或者成名刀客麼?”
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