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在謊話揭穿後還有如此鎮定的表現,不愧是老江湖啊。
“呵,鼎鼎大名的《刀焰流觴秘籍》我又豈能不知,傳說當年的白家曾有‘太湖四傑’,到最後秘籍卻被第五個名叫白衣侯的得了去,因為前面四個始終遵循祖訓,非要決出彼此的功夫的最高者才肯接手。
而四人的武藝實在相差不大,連續幾年的懸而未決,到最後竟被那修煉了秘籍中武功的白衣侯逆襲了,到他們知道此事之後又徒然是嘆耐則何,‘刀梟’之名都已經響徹武林了還能幹嘛?”
韓青淡淡說道,眸光中卻不斷流露出沉思之色。
墨守成規的最大結果或許只能是錯失良機,何況,他還有著韓彥的威脅,有了這三招,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獨身挑戰“江左名劍”徐鉉了。當年韓家勝出的時候,曾有多少人說韓家三少是以多勝少才贏了徐家的,這名與氣一定要雙倍回報過來。
“可惜,你還欠一點運氣。”韓建聽到白衣侯無意引帶出來的提醒,也不去管顧時機是否合適,淺藍素衣旋飛如春燕地從門側直接探落下來,這卻剛好給了白衣侯從容引退邊側的機會。
李虛毅低嘆一口氣,也許他也該向白衣侯這老傢伙學習了,如何隨機應變地圓謊才是他接下來的難關。另外,要想韓家出手幫他救人,還得對方有求於自己才行。
“三弟,論武功才德你都不及我,憑你也想繼承這三式絕招?”韓青並不在意地回看了韓建一眼,他所忌憚的從來只有韓彥一人。
第058章 盛唐三絕
李虛毅耳聽他們兄弟二人句句刺耳的爭吵,眸光迴轉間漸漸挪停在正壁平展開的一副巨畫上,墨筆揮斥如松狀虯枝。
其氣流轉幾若萬馬奔騰,可這畫得並不是尋常的閒鶴壽瑞圖和奔馬雄嘶圖,墨拓筆勾的聯結,正題寫了老氣橫秋的“將進酒”三字。
他再細眼看去,一個長衫厚裘的老者勸觴樽空地對著滿座青年俊彥狂歌大笑,尤其是系遮在身上的紅色長袍,極惹人顧視地隨風飄擺,在風雪寒夜中越發映襯出他橫眼無忌的睥睨,天下可有誰與他同杯論酒?
“看來韓家已經逝世的翁主也對李白情有獨鍾啊,這卻讓人頗為意外,”李虛毅凝眉暗想著,身體卻在眾人的不留神之中靠得更近,“南唐的文人雅士常喜歡綺麗句秀的香豔體,可是這副巨畫透過雕工勻墨所透露出來的形神氣骨,又讓人愛不釋手和傾慕越近。
但,很重要的一點,彷彿某種與生俱來的歸類感在虛弱提醒我,這副堪稱完美的巨畫還少了什麼東西,線條、情感還是其他?我必須用手反覆摩挲畫軸才能體會此中的芳淺迷惑,。”
“你真的以為我的武功不如你,這可未必,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如我們就在這庭院中比較一番,輸的一方自動棄權如何?”韓建沉著出招道。
不管寒暑之天他都會走穴藏洞地進行苦練,三五年後的前月方才功成,以前他或許和韓青、韓彥小有差距,但現在他卻有著極大的信心在與兩人交手時候不落下風。
“哦?你與馮家的對招拆練我都有看在眼裡,你便真以為我的劍術殺招還像三年前侷限原地嗎?也好,我們不如出去切磋一番。”韓青用嘴輕吹著白若簾幔的修長手指,也是分毫不讓地回應道。
他內心的決斷一變再變,先是想要三人共聚後按規矩走,後來又被白衣侯言之鑿鑿的例子稍稍挑撥,終於失去讀書人原有的沉穩內斂,長劍更是從腰側斜挑向天。
連同白衣侯在內的諸人都被這噱頭極大的比武給吸引到了門外,更流帶走幾個婢女青裙委地的掃塵之聲,李虛毅獨立畫前倒成了不被關注的人,一時人影相安,斜暉漸落,直如江天裡的潮退。
蒼老的咳嗽聲起,拖沓無奈的腳步開始從側道,形同空氣般進了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