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若非是魔氣爆發,觸動了驅動此術的一個能量起始點,他哪裡會如此不假思索地催用。其實,細說起來,這主要和刑界有關,刑界所傳授的熔鍊術本就是以魔氣為吞噬點的。
當魔氣,也就是李虛毅身體中的魔煞噬魂勁,積累到對應功法的觸線,自然就能爆破出來,讓元力提升到半倍有餘,而其中的仙傲逆鱗氣盡管強過魔煞噬魂勁,卻不得不以後者為主,能量值自降為一半。
卻說肖遊覬覦著李虛毅百毒不侵的身體,這種即刻成擒的機會又如何肯錯過,先前的碰壁都教揭過不提,桃渡扇輕卷如花,把周圍的空氣侵染成恬淡的餘香。
用毒之道,也分濃烈和清淺,其中的講究就像醫病那樣,對於不同的人,往往要採取不同的毒性和方式,比如南方高手往往中氣不足,施用氣嗅、茶服為佳,但對於北方高手就要轉為射殺等手段。
他忖度著李虛毅既然不懼風味濃烈的劇毒,對於這些淺性的、帶腐蝕的微毒,必定極為驚恐,所以,行使出來後猶自帶有自得之色。
也算是肖遊的運氣太差,李虛毅的氣修宏大得猶如撞鐘,挾帶著後者勁健的身體,從懸空木板上翻躍而上,本就凌厲的刀鋒憑空多了一重氣華,使得那些帶毒的香痕旁逸過去。
這讓周流波和蠻子寒大為忌憚,駱雨此前接連折手,眼見李虛毅勢頭正猛,斜繞到凌雲臺的邊側,想要等白玄機等四人的刀陣奏效後再在背後襲殺。
刀光陣陣,就像一道瀑流光虹倒傾過來,白玄機沒等李虛毅徹底脫離就又圍轉了上去,可李虛毅正得了熔鍊術的妙處,應手將仇然刀旋轉成雙剪的姿勢,元氣充沛的刀陣竟然光寒不定!
“不能與這四人糾纏太多,多耗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李虛毅很快就利用神念將鏡鬼魔召喚了出來,魔影一分為四,只是形體頗為模糊,“哎,這鏡鬼魔的幻象本就不強,此刻更被弱化,看天吃飯吧。”
“太湖四傑”渾沒料到對方飄然間就變成了虛無,待到其中一人費神前去識破時,李虛毅恰鑽著這瞬間,猶如一隻羽箭透穿了網格洞孔,將最終的目標鎖定在神秘三人。
這三人早被李虛毅的張狂所驚,此時已然迴轉過身,臉上各戴著丐幫用來隱藏臉容的皮面具,但不知為何,他們的神態極是輕鬆,彷彿李虛毅擎舉而來的並不是殺人的刀刃。
果然,悠遊在旁的舞破天,終於揚起了袖衣,滅世樽中的虛妄氣噴薄而出,與李虛毅形將縱橫的魔氣撞擊一起,光波如同池面的漣漪,呈現出冥暗與酷黑的極色。
來自墳墓的重重僵冷,似鬼非妖,將兇戾與詭秘整合成虛妄之氣,與誤入歧途的心魔連戰成線,一點點搏擊,又慢慢被吞噬,你來我往,各有勝場的絞殺,敲鑼打鼓。
對峙了剔除燈芯的那麼一瞬,兩種兵刃上的後震即刻傳來,兩人各是踉蹌後退,不過,李虛毅比舞破天多退了兩步,這時他才察覺到後者的實力,竟是如此恐怖。
舞破天更是在感嘆,從他修煉了《無妄太虛經》之後,還從沒有哪一種氣修可以不被熔化、蠶食,若是對方的控御力更強,反向吞噬也不是不可能。
這比起唐鴻未曾露底的武功招式,似乎更值得忌憚,另外,對方的這刀功,未免有些熟悉?不過,舞破天並無任何殺氣,他旋藏滅世樽中的連刃還沒用出,誰都不能算是真敵手!
李虛毅可不管舞破天怎麼想,他將退步巧妙化為輕元功,這如同順風的行舟,只趨到一位身形頎長的皮面人,對方的手很白,手背上還有一個淺短的火燙痕。
凌雲臺上的硃紅幕布被飛快地拖拽下來,像是蝙蝠的翅膀,掠捲過一同奔來圍攻的幾人,舞破天卻是一反常態地沉吟著,剛好另有一位長老稟告要事,他輕輕點頭後居然下臺去了。
機不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