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元午愣了愣,“吃誰的醋。”
“誰的都行,”林城步靠在椅背上,偏過頭看著他,“吃過嗎?”
“沒有。”元午回答。
“一點兒都沒有嗎?”林城步皺了皺眉。
“元申算嗎?”元午問。
“元申?”林城步愣了一秒鐘坐直了身體,“你別嚇我,我說的是……”
“哦,”元午笑了笑,“那沒有。”
林城步輕輕嘆了口氣:“那你說吃元申的醋,是怎麼個吃法?”
“也沒怎麼吃,”元午說,“小時候不懂事兒,就覺得想不通為什麼所有人都對他好,爺爺奶奶那麼疼他,有好吃的先給他,買衣服買玩具……後來就不這樣了,沒什麼感覺了。”
林城步看著他沒說話。
“這跟你說的吃醋也有點兒像吧,”元午敲了敲方向盤,“其實吃不吃醋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不是說需要有改變,”林城步看著前面的路,“就是一種心態吧,你在意的,就會吃醋。”
“是麼。”元午笑笑。
林城步沒再說話,元午大概是沒吃過醋吧,在年紀小的時候渴望得到跟元申一樣的待遇,希望家人對他也能像對元申一樣好,得不到的時候就會吃醋,但時間長了,可能就沒有感覺了。
順帶著把這種微妙的情感也一塊兒滅掉了。
林城步又看了元午一眼,忍不住伸手在他肩上輕輕捏了一下。
“你吃誰的醋了?”元午問,“還是希望我吃誰的醋?”
林城步笑了,嘆了口氣:“算了。”
“那個常語麼?”元午想了想,“沒必要吧,我都不認識他。”
“哎。”林城步的確是吃了點兒醋,但是被元午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他又有點兒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還希望我吃個江承宇的醋啊?”元午又問。
“啊……”林城步側過身,“別說了。”
“我跟承宇算挺熟的了,如果真有一天咱倆之間有點兒什麼,我對他也吃不起來這個醋,”元午把車停下等紅燈,“你倆不是一路人,不可能有什麼,他自己也知道。”
“這麼肯定啊,”林城步嘖了一聲,“那可沒準兒,追你老追不著,說不定我累了,就轉頭跟他好了。”
元午笑了笑:“你不是他對手,找誰也不能找他啊。”
“為什麼,”林城步轉回頭看著他,“小看我。”
“他就是玩字當頭,自由第一,得有比他道行高的收拾他,”元午看了他一眼,“你肯定不行。”
“那你呢,”林城步又往他那邊側過身,“你得有個什麼樣的人收拾?”
“不知道。”元午說。
“我覺得吧,”林城步開啟了車窗,摸了根菸出來點上了,“你這樣的,就得我來收拾,特別無情vs特別執著。”
“大夫說你忌菸酒。”元午說。
“就一根沒事兒吧,點都點上了,”林城步看了看煙,“我從昨天到現在都沒碰煙。”
“嗯,點上了不能浪費,”元午點點頭,“給我吧。”
“開車抽菸扣分的好嗎。”林城步說。
元午沒說話,把車直接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路。
“哎方向錯了。”林城步趕緊說。
元午往前又開了一段,把車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伸手拿走了他手上的煙,叼到了嘴裡:“這樣行了吧?”
“……你神經啊。”林城步笑了起來。
元午沉默地叼著煙,抽了兩口,看著往窗外飄出去的煙霧出神。
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手放到了林城步肩上,手指在他耳垂上一下下彈著:“小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