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對的就是犯了事兒的老二被悄悄送到莊子上的事情,這件事也是年前的事了,過年都沒讓老二出現。
袁硯當時看了還想,若是自己是被趕走的那個就好了,再不然除族的那個,說不得就不會被株連了。
可惜了,他這樣的年齡,若是真的犯了那樣的事兒,恐怕不等九族被株連,他就能先遭受點兒人情冷暖帶來的磨難。
弱齡之身,一貫羸弱,便是風寒中失了保養,說不定就要來個一命嗚呼,既然活了,那樣死去,也太沒價值了。
反覆思量後,袁硯還是放棄了那樣的脫身計,準備更穩妥的方案,最好還要照顧到身邊兒人。
他身邊兒的這幾個,在他改成嫡子之後,崔姨娘就讓秀梅把賣身契都送來了,崔姨娘連面都不露,秀梅轉述的話是“以後好好孝順夫人”,宛若直接把他這個兒子給拋開了。
在此之前,兩個接觸也少,有了這話之後,袁硯更是可以看都不去看她了,袁硯大約能猜到她的意思,本來就不是親兒子,裝樣子多累,如今甩出去,留一個好名聲,讓夫人順心了,她這個當姨娘的日子只會更好過。
兒子沒長成之前,內院之事,多是看夫人的意思更多,兒子可是幫不上什麼忙的,若是再多關心,讓夫人看不順眼,反而是添亂。
所幸,袁硯也挺忙的,小老鼠一樣,不停地收拾東西藏來藏去,要避著人藏東西,以他的年齡也是不容易,除了跟朋友約著在外順帶藏一兩個匣子,就是半夜裡等所有人都睡熟了悄悄溜出去在牆根底下倒騰。
好幾個夜晚挖牆根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活像是個要越獄的,用精神力警戒著四周,然後拼命順著磚縫挖狗洞,再從狗洞鑽出去藏東西,過後還要再把磚塊兒補回來,又要用些黃泥糊住那些縫隙什麼的。
好多次他都想要保留著洞口算了,就讓大家都以為是狗洞算了,然而為了縝密,還是要老老實實填補自己挖的洞。
莫名有些小酸澀啊。
六歲的年齡,他還是個孩子。
晚上費了精神,白天就容易走神兒,上課的時候被打手板一次兩次,若不是袁冼機靈,總能提醒一二,說不得還要再多挨幾下。
為此,兩個疏遠了些的重新又親近起來。
“你這是晚上做賊去了,瞧你這樣子,活像是一夜沒睡。”袁冼嘴巴不留情,觀察力還有點兒敏銳,一語中的。
袁硯的身體是先天羸弱,在胎裡就不是很好,素白的臉,有點兒青黑就很明顯,哪怕他的精神力很好,都扛不住身體這個硬體不支援,哪怕有意遮擋,總還是露了些痕跡。
“說不得是偷香竊玉,說說,滋味兒怎麼樣?”
袁銘從後頭附身過來,他身量高大,這一傾身,拱橋一樣,搭著袁冼肩膀,戲謔地看著袁硯。
袁硯的功課並不是特別出色,已經算是收著點兒了,但對學渣來說,所有比自己好的都能算作學霸,多少都有些看不順眼。
三人同行的時候,袁銘總是會挑著令袁硯難堪的話題來說,想要抓出點兒什麼把柄出來,讓他心理上更加優越。
袁硯白了袁銘一眼,這裡面真正有資格偷香竊玉的就是袁銘了,十一二歲的年齡,若是早熟,說不定還能幹點兒實事兒出來,才八歲的袁冼和六歲的袁硯,能做什麼?
他不準備多說,袁銘卻愈發來勁兒,看到袁硯扭過頭去不理他,還不停地戳他的肩膀,想讓他繼續說昨晚做了什麼好事兒。
“我觀菩薩慈眉善目,菩薩觀我亦如是。”
袁硯被戳得不耐煩,回了一句,言語很有些諷刺意味,汙者看人汙,自行領會吧。
袁銘不傻,這句話還是能聽懂的,他只是不好學而已,當下就有些赤目,被袁冼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