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飛聲淡淡道：“你說的對，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藕斷絲連，日後他們便會覺得，小哥雖然離開，但依舊可以救他們。”

“長此以往，又陷入了惡性迴圈。”

“救不完的人，下不完的墓。”

李蓮花輕嘆一聲：“此事……必須狠下心來。”

“要不然一直這般，我也會覺得累。”

他刻意頓了一下，看向笛飛聲：“到時候咱倆尋個小山村住下，躲清閒去。”

“這些事，真的累。”

張起靈聽了半晌，這句話的時候才抬起頭：“不。”

“我要跟你們一起。”

他低頭戳了戳面：“我不管。”

“累。”

以前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因為沒有選擇。

他現在有了更多的選擇。

當朋友與家人之間選擇。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李蓮花也沒有再說話，吃過麵之後，走出了喇叭廟。

笛飛聲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懸崖邊上，低頭丟著雪球。

“特意坐風口上?”

李蓮花丟了一個雪球，微微一嘆：“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

“但是我們必須這樣做。”

他又長長嘆了口氣：“希望他不要多想吧，我們冠以為他好的名義，替他做出了選擇…… ”

笛飛聲聽著他的話，思索道：“不會多想……但是保不齊那些人會央求。”

李蓮花捏了一個雪球丟下去，側頭道：“正巧我們要去青海……”

“此行我們兩人前往。”

“讓他一個人處理這個事。”

“他早已不是曾經的張起靈，有些事，他看的明白。”

笛飛聲聽著他的提議，點了點頭：“也好。”

“既然決定了，就需要狠一回心。”

“吳家可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當時他從宮廟離開，與另外兩個人分開，吳老太太不是找過你。”

“當時什麼情況，你也不曾說。”

李蓮花見他提及這個事，輕笑一聲：“無非老人家覺得，這些年彼此共探墓穴，同出同進，自己孫子朋友不多，難得有個生死相托的朋友。”

“言語之間多是，孩子都已經長大了，當家長的，不要過多的插手，兒孫自有兒孫福什麼的。”

他輕哼一聲：“老太太綿裡藏針，我對她說。”

“與她孫子九死一生的朋友諸多，廟太小了，我家小哥連單間都住不上。”

“最後不歡而散。”

“這事自然不能告訴你們，告訴你，你立刻就敢砸了他們吳家，告訴小哥，他心裡難受。”

笛飛聲冷哼一聲：“吳家老太太不是不插手這些，如今免費的打手不幹了，怎麼開始著急了。”

他眯了眯眼看向遠處：“此事按你的想法辦。”

“你是想不告而別，還是?”

李蓮花起身抖了抖雪：“留下書信，不算不告而別。”

他伸了一個懶腰：“走吧，迷藥還有嗎？”

笛飛聲淡淡回道：“沒有，可以敲腦後。”

李蓮花頓住腳步，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是真下得了手啊。”

他抬眸看向他：“敲輕點。”

笛飛聲嗯了一聲：“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他側頭問道：“你確定吳老太太會找他?”

李蓮花抱臂輕笑：“八九不離十。”

“如今只能求助心軟的小哥了，包打感情牌的。”

“而且若是我們兩個在，小哥會猶豫，然後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