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冷冷打斷:“你們想趁火打劫也要有個分寸,從我身上賺走了那麼多錢,臨了還要敲詐一筆,是想結仇嗎?”
“賀舒,話不能這麼說,你這次惹的麻煩可是捅破天了,現在是周家在擋著,否則你早被公安帶走了!”經紀人斜睨賀舒,“人家現在顧忌著受害者的名譽,投鼠忌器,要不然你名聲早完了!”
“你這倒提醒我了,”賀舒微笑,手裡盤弄著手機,“我就不信李家能隻手遮天,我這就去發微博。”
經紀人臉白了,賀舒要是把事情捅出去,李家弄死賀舒不要緊,他們經紀公司恐怕也會被掃到颱風尾的。
“算了!”經紀人沉著臉站起來,面朝一言不發的顧庭岸,“賠償金我們只要一半就行,但是解約合同必須馬上籤,從現在起賀舒可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顧庭岸已經寫好了支票,叫秘書遞給賀舒的經紀人。
白著臉的經紀人拿到支票定睛一看,臉瞬間陰轉晴,喜出望外地看向顧庭岸,“還是顧總講道理!”
“應該的,”顧庭岸站起身,扣好西裝扣,走出來送客,“這一年多以來賀舒受到你們很多關照,我很感激。以後山高水長,如果有再合作的機會,大家都是朋友。”
經紀人眉開眼笑地拿著比他報的價格更誇張的支票走了。
門關上,一室寂靜裡,賀舒聲音木然地問:“你是在打我的臉嗎?”
顧庭岸說不是,“他們的損失確實是因為你造成的,當然應該賠償給他們。”他回到辦公桌後坐下,“你選在北橫娛樂簽約前夕惹這個禍,你自己根本就是不想辦那個巡迴演唱會,我又何必裝作不知道,去跟別人斤斤計較呢?”
賀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因為他的語氣太平靜,她籌謀了多日的精心策劃,被他這樣雲淡風輕地揭開,他沒問為什麼,也不發脾氣,就好像她的精心設計都是三歲孩子的拙劣演技,根本撼動不了他的情緒。
賀舒無望地想:如果是藍橋,此刻會怎麼辦?
如果是藍橋,是不是根本不會淪落到她此刻的境地?沈再說藍橋坦誠,真可笑,誰天生喜歡遮遮掩掩地說話做事嗎?還不是被拒絕地太多、被人不在乎,才變得不敢直言。
“我不想離開你,之前我就說過很多次了,可你堅持要辦……全球巡迴演唱會,一圈就是三年,”賀舒慘淡笑著,望著顧庭岸,“你想幹什麼?把我支開,跟藍橋三年抱兩嗎?”
賀舒嘗試向他敞開心扉。
可顧庭岸神情裡的失望像一個一個的巨浪,當頭打向賀舒,打得她腦袋裡嗡嗡作響,不得不扭開臉不看他。
“我沒有那麼大的奢望,藍橋也不會肯。我堅持送你去看外面的世界、是因為這幾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錯誤,我想不明白,是我做錯了什麼、把你害成這樣?直到我意識到,問題更多的在你身上,或者說在你心裡。”
顧庭岸難得單獨面對面地對賀舒說這麼多的話。
“藍橋媽媽改嫁,她也很受打擊,她當時才多大,為了把撫養權給藍教授,你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嗎?藍教授工作那麼忙,長年累月不著家,藍橋的條件其實比你清苦。我自問我對你的關注不比沈再對藍橋的少,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麼你不幸福?除了泛泛之交,你連個說心裡話的朋友都沒有,你對我的感情也並不是男女之愛,我知道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的,但你卻能用傷害你自己的方式來留住我,不,”顧庭岸慘淡笑著搖頭,“不是留住我,是拖住我。小舒,你不幸福,不是藍橋造成的,是你自己,但你卻希望所有人與你一樣不幸。”
“不要說了!”賀舒緊緊握著手機,手機殼的稜角扎進她柔軟掌心,“你們所有人都把她當寶貝,對著我就只會說藍橋如何如何……我為什麼要像她一樣?我那麼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