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兮站在這片雪林中,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兒找來了幾個陶瓷碗,埋在雪地裡說是一種風氣,謝瑜甚為鄙視,此時她捏著幾片碎掉的瓷片,一臉專注地說道:“哦?怎麼說的。”
陳聿頗有風度地說道:“就是關於陸紫君的去向,她如今還在咸陽,並且經營著幾間鋪子,我查過了,那幾間鋪子都是忽然轉移到她的名下的,倒是十分可疑。”
鍾靈兮貼身的棉襖衣袖被冷風帶起,她當機立斷地表示,“那定是妝使長移到她名下的。”
陳聿挑眉,“妝使長給了她三件鋪子?”
鍾靈兮淺笑,“當然,一定是賀雲仙欠了她什麼,才會補償給她三間鋪子,所以她一定握著賀雲仙的什麼把柄,不然賀雲仙為什麼要用三間鋪子的代價去封她的嘴?”
陳聿抬起自己的胳膊敲了敲,意猶未盡地道:“分析的有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握住陸紫君就能握住賀雲仙的命脈?”
鍾靈兮雙手負於身後,微微抬頭迎著日光,“沒錯,以前我都處於被動狀態,如今倒是終於可以主動出擊了。”
“可是陸紫君已經被賀雲仙收買,你與他又有不可化解的仇恨,她為什麼要偏向你?”
鍾靈兮微微伸手摘掉了自己肩頭的一片雪花,濃黑的長髮微顯凌亂,那張臉在陽光下被襯得略帶了慵懶,她細細眯了眼,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表情,語調懶洋洋地說道:“你錯了,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她是不會講道義的,賀雲仙能用三間鋪子打發,我自然也能用成倍的錢財來收買。”
於是當即,鍾靈兮也不廢話,直接收拾了下就裹著棉襖出了妝苑直奔陸紫君的鋪子去了。
而此時的陸紫君,正在午睡,她恍惚隔著眼皮看到了窗外氤氳的陽光,還有那成群的大雁南歸的赤子之心。娟娟的長髮從床鋪上垂蓋下來,潑墨了一小塊地方。
她是被自己僱的小廝叫醒的,那小廝說有人找她,陸紫君睜開惺忪的眼,當即就否決了這個見客,她現在哪能隨便見人,隱姓埋名了被人發現了可不好。
所以她翻了一個身,把臉塞進枕頭裡,趕著小廝出去,那小廝卻說,“掌櫃的,那客人說要見姓陸的娘子,這陸娘子是誰,掌櫃的你不是姓張嗎?”
陸紫君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身上衣服都沒裹好,眼中卻像是殺了人一樣猩紅,她喃喃道:“你再說一遍?”
那小廝又重複了一遍,陸紫君像見了鬼立刻跳起來,抓著衣服隨便一套便衝了出去,她以為是賀雲仙來找她,誰知道見到的卻是鍾靈兮。
陸紫君要哭了。
怎麼又是這賤蹄子,還嫌她不夠倒黴嗎?
陸紫君表情不甚友好,她轉身就要走,卻被鍾靈兮一把拉住,冷冷淡淡地說道:“沒人會和錢過不去,不是麼,陸妝使?”
陸紫君動作一頓,然後轉過眼來盯著鍾靈兮,眼眸中閃爍著不信任的色彩,她道:“你說什麼?”
鍾靈兮鬆開手,撫開額前碎髮,語氣篤定,“你名下的三間鋪子是賀雲仙給你的吧?”
陸紫君扯了扯袖子,用手捏著自己的下顎,半信半疑地看著鍾靈兮,“你在說什麼?”
鍾靈兮越過她身邊,一步步緩慢踱步,“你真的以為賀雲仙會放過你?你知道了那麼多東西,只要你活著一日,她就輾轉難眠一日。”
這句話正中靶心,也正是陸紫君一直擔心的事,如今被鍾靈兮點破,她不由得面色尷尬了幾分,“那你想做什麼?”
鍾靈兮胸中彷彿是萬卷藍圖,一舉一動一個表情皆是滿腹自信,“反正鋪子給你了,你不給她她也收不回去,再多收點財富不好?只管你開口,我都給你。”
陸紫君一陣狂笑,彷彿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我信你?我連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