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死了?”我怔住了,這才意識到剛才失手竟打死了人,“他真的死了?死了?我……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我一遍遍重複著“我殺人了”這四個字,作為生活在法制社會又受過高等教育的我來說,對親手殺了一個人的現實實在不能接受,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隨即就是愧疚,害怕,後悔與不安。
繆斯族人可沒人願意理會我的感受,他們正在和卡卡族緊張對峙著,在人家的地盤上,無論如何也是處於弱勢,稍有不慎,定會全軍覆沒。
女孩道:“那你想怎麼辦?”
女族長道:“很簡單,我的族人是作為一名戰士而死的,他應該受到應有的尊重,那麼殺他的那個傢伙就要親自吃下這名戰士的肉,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看在你孃的面子上,我也不為難你,如此即可,否則,你們就都留下來給卡卡族做過冬食兒吧。”
聽到這句話,繆斯族人明顯都舒了一口氣,紛紛認為這個要求是在情理之中,根本算不上苛刻,唯獨我木木地站在那裡,他們的眼睛明晃晃地盯著我,如果目光有溫度,此刻我已經被烤焦好多次了,我殺了人,所犯之罪已經是不可饒恕,現在還要逼我食其血肉,我實在是做不到,這泯滅人性的要求,我是寧死也願意做的。
看我遲遲沒有動作,其中一個繆斯族人就過來將我一把推了過去,將我推了個踉蹌,罵道:“滾過去,不要因為你這個廢物而連累了我們!滾過去!給你吃肉是看得起你,不要丟了我們繆斯族人的臉!”
我惡狠狠地看著眼前這個對我罵罵咧咧的男人,將他生吞活剝的心都有。
“看什麼看!滾過去!”
我仍舊死盯著他,他面子上掛不住,一個巴掌就拍在了我的臉上,他的力氣極大,我一下子就被拍倒在地,臉上火辣辣地痛,我咬緊嘴唇,仍舊死盯著他。
他好像一個被點燃了的**包,作勢上前就要把我往死裡打。
“住手,野牛。”
說話的是那個拿鞭子的女孩。
這個叫“野牛”的人似乎對女孩特別忌憚,立即住了手,臨了還對我輕聲吼道:“你要是吃不下去我就餵你吃,要死因為你的懦弱害得我們遭難,我死前也會先剮了你的皮,生吃了你的肉!反正你還不是我繆斯族人,殺了你也不算違反族規!”
那女孩緩緩走到我跟前,我原以為她是來解我圍的,可她蹲下來,附在我耳邊只輕聲說道:“去吧!”
我以為她是懂我的,至少她也對吃人肉嗤之以鼻,可現在要我去違揹我的人性的竟然是她。
她徑直走到那具屍體旁,用一塊尖銳的石頭費了些勁才割下一塊大腿肉,然後用石矛穿著放在火堆裡烤。
沒過多久,她就將烤好的人肉遞到我的面前,說道:“你就做做樣子咬一口,實在吃不下去就含著,這樣我們也好對卡卡族有個交代!”
在這個地方,我一次又一次的被逼到極點,心裡的防線被層層衝破,世界觀被一天天重新整理,我每天都在隱忍和痛苦中度過,我恨這裡所有的人,不,他們不是人,只是單純的、活著的動物,我恨這些兩條腿的動物!你們要我吃人肉是吧,好,我吃,老子吃給你看,老子偏不含著,我要嚼碎了吞下去,不!老子還要想牛一樣嚥下去再嘔上來,再嚼上一遍,再嚥下去!你們不是要逼我嗎?來啊!
我猛地接過烤肉,毫不猶豫地放到嘴巴里,大口嚼了起來,我忘記了箇中味道,就只是單純要咬碎了嚥下去,很快,一塊大腿肉就已經全部下肚,世界觀轟然崩塌,我像瘋了一樣,抓著那女孩的胳膊,瞪著她的眼睛,幾近痴狂地吼道:“還有嗎?還有嗎?通通給老子拿來,老子還要吃胳膊,還要吃手指,還有鼻子,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