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殘陽當空,西邊的天空一片血紅,溪水的血紅的反光刺得雙目疼痛不堪,心下微微的發涼,只覺得一切的徵兆都如此的不祥,難道真的有什麼預兆?
“嫣然,我們回去吧,”商不忘伸手扶著嫣然從城樓走下,看著她微微發白的雙眸,“嫣然,有的事,信則有,不信則無。 ”
“你說我是該信還是不信呢?”嫣然猛的轉過身,長袍在風中飛揚,如同正在燃燒,“不忘,若是你,你應該相信嗎?”
“我不知道,”商不忘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迴轉身看了看孤寂的城樓,垂落的王旗沾滿了灰塵,如同預示著一個王朝正在無情的老去,“嫣然,問風此刻出徵,為什麼你不阻止他?你明知道他留在上京,對你有利得多,至少贏家的災難…… ”
傍晚的風中,嫣然因為身孕有些浮腫的手在絢麗的晚霞中輕輕一揮,如同畫了一個巨大的圓圈,要將世間的一切圈在內一般,“不忘,我也知道只要我開口,問風一定會留下,但那有什麼意義,問風明知道災難遲早會降臨到贏家,可是他仍然還是走了,在他心裡,姬家的王朝比贏家重要太多。 ”
坐在馬車上,輕輕揮著馬鞭。 驅動著馬車向前奔跑,夕陽將長街變成一片血海,馬車搖晃得如同在驚濤駭浪頂端,商不忘覺得心中不祥的預感越加地強烈,嫣然對問風的決定應該相當的生氣,可是她適才的語氣那般的輕描淡寫,也許越是輕描淡寫。 越代表她心裡的憤怒已經到了頂點。
“嫣然,”忍不住在街中心拉住了馬。 “若你生氣,不妨說出來,如果你記在心裡,仇恨會像水壩裡的水越積越高,終有一天會…… ”
“不忘,你不用勸我,”嫣然地聲音透過車簾顯得有些飄渺。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明白那麼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
是嗎?那一切都已經註定了吧!既然如此,那麼自己應該無話可說,因為無論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嫣然地決心,相對於其他人來說,嫣然的堅持顯得有些不可理喻,也許只有自己和問風才明白。 她這樣的堅持有多麼的令人恐懼。
“嫣然,是否要解決夏衍月?”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了,“我每次看見那個傢伙,都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涼。 尤其是那雙眼睛,我總覺得那後面隱藏著無窮的禍心。 ”
馬車裡一片沉寂,商不忘知道。 嫣然對夏衍月地看法與自己完全一致,但是殺與不殺卻是一個令人猶豫的決定,因為也許在動手之前,夏衍月早已知曉了一切,而且傳言他能改變星相,雖然沒有人證實過,不過,誰都不敢貿然一試,誰都不敢,自己不敢。 嫣然不敢。 也許除了問風,這世間沒有人敢。
“不忘。 總有一天,”嫣然的聲音仿若夢囈,模糊得幾不可聞,“你耐心的等吧!那一天不會太遠了,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怕,不過沒關係,我們要殺的人,怎麼有逃脫的可能?”
還未到正午,熱得連街邊的狗都不敢走到太陽下,上京河邊的樹林裡坐滿了人,藉助水和樹蔭來消除那可怕地暑熱,不知是否因為人都湧到了上京河,所以上京城裡才顯得異樣的冷清,街道兩旁的店鋪半掩了門,似乎想將暑熱阻攔在門外一般。
坐在轎中,贏天正只覺得心煩意亂,自己活了幾十年,從未這般熱過,一個月滴雨未降,上京河已經裸露了半個河床,每日裡,面對著如火的驕陽,除了覺得煩躁之外,便是焦慮,當年嫣然出生之時,雖有異兆,但並不明顯,眼看嫣然腹中的胎兒即將臨盆,如出現這般將會導致哀鴻遍野的異兆,難道嫣然所懷地胎兒是災星所言非虛?
不,不,贏天正飛快的搖著頭,如同要擺脫剛才那個意念一般,他覺得,如果連他都這麼想,那麼不是證實了那個無稽之談嗎?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