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到任,”敏感的覺察到楚韻遠語速明顯加快,抬起眼,果然看見司馬寒煙的身影,“而且第二道關於科舉的聖旨已經發出,詳細規定了縣、州、吏部會試至殿試的步驟……”
待司馬寒煙在屋內坐定,楚韻遠渾身僵硬得如同一塊石頭,自從在新春之夜,他飲醉了酒拉著司馬寒煙的手被掌摑之後,他每次看到司馬寒煙,總是如同石化了一般。
“寒煙,今日來得這般早,”楚韻歌總是儘量殷勤的對待面前這個總令他覺得厭惡的女子,他覺得她不像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她只是一個用冰雪雕塑成的塑像,“可是有事?”
“是,”司馬寒煙冰冷的點了點頭,“邊越國又出事了。”
對這個國家早已沒了興趣,無論邊越是興、是衰,從感情上,自己已經完全拋棄了它,尤其是袁維朗,自己發掘了他、提攜了他,他最終卻以怨報德,幾乎限自己於死地,而繼善呢?自己為了邊越,幾乎是鞠躬盡瘁,而他卻將自己視為一枚用過即要丟棄的棋子,這樣寡恩薄義的君臣,這樣寡恩薄義的國家,要他何用?
“你不想知道邊越出了什麼事嗎?”司馬寒煙驚異的看著平靜如常的楚韻歌,“你不想知道發生在邊越的那件事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我為何要知道?”楚韻歌淡然一笑,他走到窗邊,向下俯望,整個隱龍嶺都映入眼簾,四千人,誰會想到隱龍嶺上隱藏了四千名精兵強將,而且這個數目正在不斷的擴大,三年,只要三年,自己就能取下邊越國,而這個秘密,目前只能自己保有,“難道我再一次的自投羅網,任人宰割嗎?”
回過身,司馬寒煙長久沒有說話,楚韻歌緩步走到楚韻遠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寒煙,我想我沒有必要再討論這樣無聊的問題……”
“不,並不無聊,”司馬寒煙輕聲道:“因為邊越正準備與燕衛國聯軍向安楚發動攻擊,你應該知道以安楚此時的國力,根本無力支撐。”
攻擊?楚韻歌冷冷的笑了,他甚至沒有掩飾自己笑容裡的蔑視,“寒煙,你太高估邊越和燕衛的軍力了,從前的六國聯軍掩飾了他們虛弱的軍力,從軍力來看,安楚絕對佔上風,你知道寧不凡、阿奴和吳成經歷過什麼樣的戰爭嗎?他們曾與龍皇在月亮湖交戰,就憑這樣的經歷,兩國聯軍也絕對不是安楚的對手。”
“我覺得是你高估了安楚的軍力,”司馬寒煙始終如一的堅持著她令楚韻歌厭惡的特質,“在龍皇離去之後,安楚喪失了最基本的保障,你和那兩位國君一樣的清楚,安楚國的國庫空匱,他們甚至需要百姓出錢來開挖運河,戰爭就是銀子,沒有銀子,再強的軍力也無法獲勝。”
“你聽說過魯氏家族嗎?”楚韻歌突然轉過身,正視著司馬寒煙,“我看過一本冊子,講述龍皇和嫣然小時候在麈山上的經歷,其中有一段非常的兇險,也非常的有趣,龍皇和嫣然被兩條蛇趕到了一個山谷之中,他們在山谷裡發現了一個寶藏,雖然藏寶並不豐富,但是我想那些金銀足夠支撐與兩國聯軍的戰爭!你應該清楚,為什麼嫣然一直不肯動用那個寶藏,那是因為她明白,頻頻的用兵將會導致國庫空虛,她需要將它們留到最需要的時候。”
最需要的時候?司馬寒煙的眼眸中分明寫著這樣的疑惑,她不瞭解嫣然,她也不會知道嫣然擲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和勇氣,對於一個女子而言,敢當皇帝本就是超越了常人的勇敢,更何況,她是安楚的皇帝,她高瞻遠矚、她運籌帷幄、她登基後的每一道新政都在昭示她的決心與她的魄力,這樣的女子,豈是她能理解!
“繼善下詔宣你入朝,”司馬寒煙突然笑了,那朵沒有任何感情的笑如同冰封的河面上裂開的縫隙,翻滾著寒氣,“他希望你作為邊越的特使出使燕衛,與夏侯至商談聯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