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問風出征已經半年,每日裡,坐在城門邊的酒樓裡等待他迴歸的訊息,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就這樣過了半年,感覺上,時光飛逝,漸漸的,似乎腦海中問風的影子都變得淺淡了,唯一記得的,是他在城門邊對自己說的話,他說,“嫣然,等我回來,我回來,我們就成親。”
成親嗎?有的時候,覺得問風的承諾那麼的虛無,因為他帶去的,是常璇璣而不是自己,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解釋,唯有的,只有那個承諾,那個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的承諾,有的時候,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初進遺忘山莊那段惶恐的歲月當中,也許自己本就一直生活在那種淒涼的之中,根本沒有解脫過。
“雪兒,你說問風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坐在簾後,靜靜的注視著簾外的那個女子,她越來越漂亮,那種只需要看一眼,便會為她傾倒的美麗,雖然她漠視著自己的美麗,她總是心有旁鶩,在她口中,總是對問風念念不忘,而問風,和自己初見時變得太多,不知不覺間,他變成了一個可怕的人,作為龍鱗黑甲的主人,他似乎正在重蹈前人的覆轍,他一點一點得變得毫無感情,一點一點的把除他自己和嫣然之外的人摒棄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為什麼他要帶璇璣去呢?想了很久都不明白,難道他仍然愛著璇璣,可是此時的嫣然美得連自己都覺得心折,而且無論從那一點看去,似乎嫣然在他心裡,比他自己還要重要,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不忘,你睡著了嗎?”
“不,當然不會,”滿面笑意的伸手為她斟了一杯酒,不知不覺間,嫣然已經十四歲了,從初時到現在,似乎是那麼漫長的歲月,可是看著嫣然鮮活的眉目,又覺得時日如飛,轉眼之間,嫣然已經成為豔光傾動天下的美人兒,和從前那個醜陋的黃毛丫頭判若兩人,“你和雪兒玩得那麼高興,我怎麼可能睡著。”
坐在酒樓上向下張望,只覺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於自己毫無半點意義,似乎沒有問風,一切都沒有了意義,轉頭看著雪兒,它越來越老,老得連動都動不了,只有它的眼睛還活著,那麼的年輕,不知道自己到雪兒這樣的年紀時,是不是也和它一樣?
翅膀拍打的聲音過後,不忘手中果然拿著一隻信鴿,淡然一笑,“不忘,是什麼訊息?”
快速的瀏覽完紙條上密密麻麻的字,緩緩放下,“龍皇已經動身去南漠了,他要你寫信給他。”
寫信嗎?淡然一笑,從他出徵開始,自己就不曾給他隻言片語,問風應該知道自己在生氣,每一次傳來的訊息他都要自己寫信,從不曾回應過,現在想來,他的執著真真的好笑,等他回上京的那一天,再細細的告訴他一切吧,這麼平淡而無聊的生活,要告訴他什麼呢?
“嫣然,你仍不回信嗎?”
緩緩搖了搖頭,突然覺得心中沒來由的一驚,禁不住轉過頭,在人群中,赦然看見了鐵餘生,他穿著黑衣的緊身衣,顯得神采奕奕,這許多年,完全沒有一點兒衰老,眉目之間喜氣洋洋,似乎全然忘記了當初殺害師父的行徑,這麼多年,那天的仇恨沒有一日忘記,緊緊的握著拳頭,“不忘,是鐵餘生。”
沉默的坐在嫣然身邊,用身形將她掩護在身後,不讓鐵餘生發現她的蹤影,是,是鐵餘生,看樣子,他的修為又高了一步,神情平靜,完全沒有絲毫瘋顛的跡象,也許當初的瘋狂都是偽裝,真正的目的,是要隱藏自己的身形來修煉那一門邪門的功夫。
“嫣然,你還想殺他嗎?”這般問著,心裡卻如明鏡一般,無論過多少年,嫣然報仇的決心都不會改變,都不會消失,那麼作為她的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達成心願而已,“你想怎麼做?”
“不忘,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但我明白,他突然在上京城現身,就是為了我,”嫣然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