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四節 鼎足之論
看著那笑容,似乎領悟了什麼,可是楚韻遠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明白,他覺得楚韻歌也許意識到了什麼,只不過他不願說而已。
“二哥,你還是不明白,如果侯青雲想當皇帝,何需十年?”正凝想出神,楚韻歌卻微笑著轉過身,慢慢走到外屋坐下,伸手斟了一杯茶,“你知不知道七年前,侯青雲代表國家到遭受了蝗災的越州賑災,侯宇軒下錯了一道旨意,結果激起慶州的民變,侯青雲回朝之後,毅然將這個過失攬到自己身上,保全了侯宇軒的名聲,你知道那是多大的一個過失嗎?從那以後,侯青雲在韓坤國故老的眼中,便成了罪人。 ”
“罪人?”楚韻遠也坐了下來,聲音有些模糊,“小弟,究竟是怎麼樣一個旨意竟然會有這麼深遠的影響?難道是殺了韓坤國的故老?”
“比那個更嚴重,”楚韻歌轉頭看了看仍在沉睡的侯青雲,“侯宇軒當時受人蠱惑,下旨摧毀了慶州大宗族吳氏的祠堂,同時逼迫吳家守節的寡婦改嫁,結果那幾個寡婦在接到聖旨的當天便自縊了,訊息傳出,慶州群情激憤,當日有上千人至吳家致孝,第三天人數上萬,隨即民變便爆發了。 ”
沉默片刻,楚韻遠終於開口,“怪不得慶州會民變,韓坤國民風守舊,聽聞以寡婦守節為榮,但是死了幾個寡婦,何至於到民變?”
“那是因為吳氏的祠堂是當地人心中地神殿。 ”楚韻歌轉過頭,看著楚韻遠,那目光說不出的怪異,連楚韻遠都說不出那目光中蘊含著什麼樣的感情,“他們祖宗的靈位,所有的家規族約都在那祠堂裡,那是他們的精神寄託。 人活著,總得有寄託不是。 所以當他們的寄託被毀地時候,那就是天地淪陷的災難,你說如何不會生出民變?”
原來是這樣,也許那些人就是因為侯宇軒不明世事才暗中生地毒計,他們沒想到還有侯青雲保護著他的弟弟,也許侯青雲在他父親臨終前發的誓將會約束他一生,只不過人終有一死。 當他死時,侯宇軒也許就大難臨頭了。
“這般說來,侯青雲真是偉大,”楚韻遠迴向身看了看仍在昏睡的侯青雲,“只不過他一心一意的為了侯宇軒,外人並不會理解他的這種犧牲,他們只會覺得他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們會覺得他在覬覦皇位!”
“的確如此。 ”楚韻歌淡然一笑,“這世上真正能夠理解侯青雲地人並不多,其實他也許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偉大的一個,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我曾經問過他。 他告訴我當時他的父親問他韓坤國的國君應該是誰?他回答是他弟弟,我想當時他的父親是想傳位給他。 ”
“既然這樣,為什麼又要問他呢?”楚韻遠不解的盯著楚韻歌,“如果他地父親真的下定決心要傳位給他,為什麼又要問他?道理上說不通。 ”
“那是因為在詢問他之前,他的父親並沒有真正的決定將皇位傳給誰,”楚韻歌慢慢的起身,走到門邊,然後轉身看著楚韻遠,“就是因為他回應將皇位給他弟弟。 他父親才決意要傳給他。 因為他父親是想看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他想地是自己。 還是他弟弟,他沒有讓他父親失望,二哥,我可以這麼說,從他弟弟登上皇位到現在,侯青雲都在為他弟弟而活。 ”
走出屋外,楚韻歌快速的脫了外面的長袍,系在腰間,翻身跳下門廊,踏著與湖水只有一線距離的外沿向窗邊移動,楚韻遠一愣,隨即也如楚韻歌一般跳下門廊,跟著楚韻歌身後,慢慢移動到窗下,然後楚韻歌慢慢的從窗下取下一塊木結,示意楚韻遠取下另一塊木結,然後將眼睛湊到洞口向內張望。
屋裡仍然維持著原狀,侯青雲仍然在昏睡,侯宇軒伏在榻邊一動不動,似乎還在酣睡,等待片刻,屋裡仍然沒有半點兒動靜,湖風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