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車扭動著走進城門。
沿著西門大街,將豆腐一一送進要貨的酒樓之內,今日因是收帳日,又買了一些必要的年貨,所以耽擱得久了,急急的出了城,因要過年,多數的酒樓加了喜錢,懷裡錢袋中只有七錢的碎銀和四串銅錢,細細算來,也能維持至春暖,心下欣喜,晨間的苦悶已拋至九霄之外,饞涎欲滴的看著車上的酒壺,只想快些回到家中,讓老婆子做碟茴香豆,再燙壺老酒,明日一早還得進城去賣豆腐。
回到破屋,卻見老婆子忙裡忙外,一個清秀的姑娘站在院中,指揮著幾個身穿厚重皮襖的婆子將一桶一桶的熱水提上板車中,轉眼裝滿了一車,那個坐在板車旁,粗眉大眼的少年一躍而起,從懷裡掏出一個布袋,塞進老婆子手中,隨後俯身拉起板車,風一般的走了。
細細問過,原是過路的行人,聽那姑娘提起,說是女主人臨產在即,倉促間沒有準備,急急的需要熱水,這般天寒地凍,看那些人的穿戴也算富貴人家,將近過年,還在外奔波,想必也是為了生計,真真的可樂,感慨不已,狠心將養了一年,準備過年的老母雞殺了,洗淨和著一些山貨和在湯鍋裡,慢慢熬煮,送給那位夫人將養身子吧!
回到屋中坐下,將懷裡的錢。袋取出,細細數過一遍,兩人心中欣喜,老婆子忙將茴香豆奉上,又燙上老酒,相對而坐,突然想到適才布袋,想必也有幾串銅錢,忙從懷裡掏出,摸上去,硬硬的一塊,想也是一塊偌大的銀餅子,那些熱水並值錢,卻能換得如此豐厚的回饋?
沒有開啟布袋,鄭重的放回懷裡,。到了傍晚,雞已爛熟,香氣撲鼻,用新做的夾襖包住湯鍋,放進籃中,老頭子抱著竹籃,和老婆子循著板車的車轍印跡尋了過去,其實他們住的並不遠,就在樹林的旁邊,偌大的一個營地,看樣子是有些身價的商賈。
守在營外的僕人問清了這兩。個老者的來意,訊息極快的傳了進去,很快,一個高大的年青人迎了出來,他身著華貴,那一身雪白的貂裘沒有一絲的雜色毛,腰間的金帶是用金絲纏就而成,頭頂束髮的玉冠蒼翠欲滴,他的笑容親切有禮,嘴角微微上揚,顯得櫻紅的嘴特別的嬌嫩。
待問清楚來意,他將他們讓進了營中,整個營地都。很安靜,甚至聽得到雪落下的聲音,進了主帳,如同走進了房屋一般,一應俱全,那個漂亮的男子讓他們在椅中坐下,然後快步走進了內帳,很快,他引著一個清秀而瘦弱的男子走了出來,那男子身著粗布的棉袍,滿面笑意,笑容溫暖如春,急急的站了起來,那男子忙搖了搖手,“兩位老人家請坐。”
老婆子小心翼翼的將湯鍋從竹籃中抱了出來,顫。顫的交給那個漂亮的男子,然後教訓著那個仍然笑容可掬的瘦弱男子,“年青人,女子生產之時,身子最是嬌弱,你怎麼能帶她長途跋涉呢?途中沒有什麼東西將養身子,連口熱湯都沒有,女子怎麼受得住?”
抱著那鍋湯,那個漂亮的年青人快速的走進了。內帳,瘦弱的年青人說話很輕柔,他輕聲的討教著如何做一個父親,老婆子諄諄教誨,相談甚歡,不知過了多久,那個漂亮的年青人從內帳走出,“主人,主公說有一份禮物想送給這兩位老人家。”
聽到禮物,老頭。子和老婆子一同起身,將布袋從懷裡掏出,交給那個漂亮的年青人,“不,不用了,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接過布袋,那個漂亮的年青人眯著眼睛,這一刻,他的臉就像一條狐狸一般,“你們沒有開啟布袋嗎?”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我們想是銀子吧,幾桶熱水和一鍋湯,只要力能所及,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年青人,好好的待你的夫人,身為女子已是不易,還得隨你四處奔波,得加以愛惜才是。”
說完,兩人便告辭了,瘦弱的男子面上笑意更盛,“天寒地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