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上幾滴新鮮的墨跡,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贏府的管家無法發現自己的秘密,說真的,要隱藏這個秘密,真的非常困難,因為贏府的所有人,都異樣的機警。
天色微明,姬問風如常一般起身,在武官的指導下習武,他心裡明白,這些粗淺的武功只能令他強身健體,甚至不能令他在戰場上自保,即使是這樣,也得每天修習。
早餐之前,嫣然果然來了,她搖搖晃晃的走進房門,身後跟著無數的侍女和兩個乳母,“問風,有貢果,我們一起早餐。”
好容易才摒退了那些侍女和乳母,飛快的把昨夜整理好的天工開物放在陽光下,果如預計的一般,地上出現了六條線段,每一條之間相互獨立,形狀各異,用書架把書頁固定之後,姬問風小心翼翼的用紙和針將那六條線段分別拓印下來,然後一一編號。
正準備仔細看那幾條線段,卻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姬問風飛快把那幾頁紙藏在自己衣袖中,然後把拆散的書頁塞回封面裡,剛剛拉著嫣然坐在案几旁,來人已到了房門前,“二皇子,宮中有人來了,太后龍體微恙,想見您。”
“嫣然,你隨我一同進宮。”
坐在轎中,才想起適才走得匆忙,竟然忘記把天工開物帶走,此時,想必已然奉在贏天正的案頭吧,不過昨夜已經做過特殊的處理,應該沒有大礙,贏天正能夠看到的,只不過是一本普通的書,現在最擔憂的卻是皇奶奶的病情。
翻閱良久,那本書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贏天正示意管家將書送回姬問風的住地,心中暗自猜測姬問風修習這些粗淺木工的用意,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喜歡嗎?
“老爺,宮裡傳來訊息,太后的病很嚴重,”管家垂手而立,“也許是大限將至。”
大限將至?贏天正在心裡冷冷的笑了,這種謊言,只有佘鰲那個笨蛋才會相信吧,太后處心積慮,唯一的目的是想要逼迫佘鰲,要逼他殺掉文薄弼,那個掌握了三分之一軍權的大將軍,當佘鰲殺掉他之後,軍權盡掌,不反都不行。
案几上的紅玉鎮紙是三日前文薄弼送過來的,他也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希望能以此挽救自己一命,不過,太后要殺的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得了,自己即使能救,也不會出手,可是那個鎮紙的確雕工精美,大獅子形象栩栩如生,腳下的繡球裡鑲嵌了三個球,搖動間,發出清脆的聲響,整塊的紅玉,只有獅子的眼睛是點漆般的黑色雜質,可惜了,如此的寶物。
已有兩年未進宮,周遭的一切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陳設務求簡單實用,正是大哥的風格,馬車一路行來,姬問風壓低聲音將宮裡的一切告訴正襟危坐在自己身邊的嫣然,陪伴在身邊的太監瞪大眼睛,他們完全無法明白姬問風的舉動,一個兩歲的小姑娘,聽得懂他事無鉅細的說話嗎?
“嫣然,一會兒見了皇奶奶,你不要害怕,”姬問風伸手把嫣然胖乎乎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我們會在這裡住幾天。”
不停左顧右盼的嫣然對姬問風展顏微笑,“問風,這裡很漂亮,你看,為什麼這裡的瓦都是黃色的?”
“那些瓦都是特製的琉璃瓦……”
一路上,聽著姬問風的解釋,太監們覺得自己都快要睡著了,那個小姑娘聽說是宰相大人贏天正的孫女,二皇子這兩年都在贏府居住,看樣子他與這位玉雪可愛的小姑娘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站在景陽宮外,等候侍女的傳召,姬問風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冠,然後把嫣然頸後的碎髮編成一個小辮,第一次進宮,嫣然顯得有些興奮,不停的扭動著身體,觀看四周的一切,牆角巨大的水缸、門上擦得鋥亮的黃銅火釘、還有四周的太監和侍女。
“嫣然,一會兒見了皇奶奶不能左顧右盼,還記得剛才我告訴你的禮儀嗎?”姬問風輕盈而快速的幫嫣然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