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對顏局的死,從內心深處而言,並不如他外在表現般的悲痛。
顏如玉的死,對某些人而言,是仕途的末落、支撐的傾塌、感情的打擊、新聞的重心及話題的焦點。有人為了她的死而呼天搶地,也有人因她的死而為仕途奔命。
蔣辰龍卻不是。
顏如玉的死,對他而言,是一個機會。
一個可能改變他一生命運的機會。因為顏如玉的死對需要她的人而言可能是一個噩耗,但對蔣副隊而言,卻絕對是:一個幸運的好事。
在蔣辰龍的從警生命裡,顏的出現,確是他的不幸。
早在啟用警銜制度之前,蔣辰龍就已經是一名武裝警察了。那時的他年輕力壯,身手敏捷,且藝高膽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緝私行動中,充當高度危險的偵察員角色,或是在某要人來巡視檢查時擔任警戒保衛的出勤任務。
無論何職,他都分外賣命。在許多危險行動中,他身先力行且一力承擔,所以正當警界百廢待興,警力匱乏之即,轉業退武的他,自然而然的被招進了刑警隊。
不過,他還是一文不名,至少,“蔣辰龍”三個字是從來上不了擬提調幹部名單的,但勞苦奔命的他在大大小小的行動任務中,已進過醫院“大修”有數,“小修”多次,肋骨因槍擊而斷過三條,有兩根是斷過四次,鼻骨折裂過一次,手臂脫臼不可勝數,在堵抓罪犯時,摔斷過腿骨。
新傷舊瘡使他覺得全身的結構,就如同破車行裡用舊零件拼湊起來的破車;拼湊上去的目的,是為了下一次更大的衝擊,然後等待又一次的拼裝。這些斷骨傷肌,便在風雨之夜,以刮骨療傷一樣的痛,似翻江倒海般咆哮著,述說它們存在的歷史。
最令蔣辰龍不值的,是左肩上的槍傷。
那是在一次追剿逃犯的行動中,被顏如玉槍中的子彈擦傷的。那時候,局長親自帶隊和逃犯進行對峙,逃犯手持獵槍賦予頑抗,子彈耗盡後就拔出刀來想去劫持人質。蔣辰龍急於立功,便沒等命令下達,衝上去要和逃犯格鬥。而此時顏如玉為阻止逃犯去劫持人質卻開了槍。要不是她見機的快,蔣辰龍的性命就堪憂了。
這一槍其實傷得不重。
但對蔣辰龍的仕途,傷害卻大。
一個自由散漫不聽指揮,不知道服從命令的下屬是不能被重用的。
局長和政委都這麼說。特別是在讓罪犯計劃得逞逃跑成功的前提下,儘管那次並不全是因為他的過錯才讓罪犯脫逃,且後來是他把那個罪犯繩之以法的,但給了領導一個不好的印象就很難翻身改觀。於是,蔣辰龍就一直只有跑腿打雜,吃苦受累的份兒。
所以蔣辰龍常常會覺得,顏如玉是他命中的煞星。
他和顏如玉是分屬同一部隊的戰友,如玉比他要年輕好幾歲,但本領卻練得出類拔萃,長的也靚,人緣又好。在她初轉業時,因優秀警員少,特別是女刑警嚴重不足。他便把這小妹妹介紹進來,跟在他的小組裡,倒是好使喚,許多有難度的任務,小兵妹也都能勝任。
不久後警界開始裁汰沉員實行警銜制度了,局裡也清了茬,換了班。新局長常允上任不久就將書記、政委、局長三職一把抓。同時也將幹警們的霸氣推向高峰。快、準、狠、不留餘地,是常允行事的特色和作風,加上他是革命後代,市長女婿的背景。因此“強將手下無弱兵”警局裡的公安們也是個個威猛無懼、霸氣十足的大行其道。
這時候,為了能在警界有更好的發展,蔣辰龍便和他的手足們,連同顏如玉一起,考入了楊寅虎教授執教的刑警學院。
楊寅虎是老公安,在警界很有刑偵辦法,他們倚在楊門,不愁沒有前途。楊寅虎也很栽培他們,曾以蔣辰龍、顏如玉、鄉曙宏三門生擔任助手,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