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芷此前來過這裡一趟,對外營業的主樓看著很不起眼,但園子裡給東華下屬區縣用作駐徐辦事處的幾棟附樓古樸雅緻,街燈給樹梢遮得幽暗,小樓東牆的爬山虎也是一片黑黢黢的影子。
猜不透沈淮會以怎樣的姿態來對待她們,待司機停下車子,謝芷心裡不踏實的回頭看了她哥跟葉選峰一眼;兩人皆眉頭微蹙,似乎都知道此行不善,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這一趟。
謝芷跟葉選峰接觸的次數也不多,對他知之有限,只曉得今年才四十歲剛出頭的他在電力部有“小部長”之稱,甚至比普通司局長還要強勢,但作為戴成國的秘書,他的權力更多是來自戴成國的信任。
電力部裁撤以及央企改制在即,戴成國去留難定,葉選峰即使再強勢,對未來仕途的發展,必然也會些擔憂。
這大概就是他今天對沈淮前踞後恭的根本原因吧?
謝芷推開車門,看到小樓前有兩名工作人員在等著他們過來——她也不認識霞浦駐徐辦的工作人員,他們倒是認識她,招呼他們進去:“葉總、兩位謝總過來,沈縣長跟宋總在樓上等著你們呢……”
謝芷壓根就不指望沈淮會下樓來迎接她們,就巴望著沈淮這渾球等會兒能有些涵養,不出口羞辱她們就可以了。
二樓轉樓梯左拐第一間是個小會議室,謝芷站在她哥的後面,從她哥肩膀上方看過來,除了沈淮、宋鴻軍外,楊海鵬以及沈淮的秘書王衛成也都在屋裡。
謝芷認得楊海鵬跟王衛成,但不知道他們也在徐城,但想想也不覺得奇怪,沈淮隨時都可以喊楊海鵬、王衛成到徐城來,但見他們也沒有迴避的意思,她只是眉頭微蹙,知道沈淮還是要談冀河港輸煤碼頭的事情。
謝芷心裡就是奇怪,冀河港輸煤碼頭到底是有什麼好讓這渾球圖謀的,竟叫他不惜如此的不擇手段?
沈淮站起來,請葉選峰、謝成江、謝芷坐下談事情,平靜的看了葉選峰一眼,說道:“我本來都打算回東華了,沒想到隨口一句話,對你們產生這麼大的驚憂——田家庚書記找我談話,有什麼地方是你們想知道的,你們可以問我。”
謝芷氣得要拿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熱茶潑這渾球一臉,明明是他故意丟了一枚深水炸彈就走,這會兒竟然輕描淡寫的說他們小題大做。
“央企改制以及更深層次的經濟改革工作也是勢在必行,在大的環境之下,作為部委企業的淮能集團,要怎麼發展才契合中央的部署,要怎麼發展才更符合國家及地方的利益,是我們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
葉選峰也完全當今晚的不愉快沒有發生過,開口就幾頂高帽子丟擲來,沈淮愛戴不戴,他不會把自己的主動權完全交出去,也無意驚慌失措叫人看扁了,說道,
“田家庚書記他要離開淮海到新的崗位上去,不過我相信田家庚書記對淮海省的發展會持續關注下去,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實,要不要找田家庚書記當面彙報淮能集團與淮煤東出計劃實施的情況。我不是很確實,所以說先過來找你問一問,你覺得我不是要找田家庚書記當面彙報一下?”
葉選峰此時還妄想扳回主動權,沈淮只是一笑,說道:“田書記確實對淮煤東出的計劃實施很關心,今天就這方面問了我很多問題,你要是再找田書記當面彙報這事,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謝芷坐在一旁微抿著嘴唇,不多說話,只是默默觀察沈淮與葉選峰較量的過程。
她知道葉選峰想扳回主動,想以直接找田家庚彙報工作為由相威脅,希望沈淮不要再模凌兩可叫他們猜測不透——她心想葉選峰的話也不是沒有威懾力,淮能集團雖然作為部委企業,隸屬於電力部,但紮根地方,開發地方煤炭資料,佔據地方能源市場,又與淮海省屬國企圍繞徐東鐵路複線工程等淮煤東出計劃密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