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嬌此刻已然被那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憂慮徹底吞噬,她的雙眸變得黯淡無光,呆滯地凝視著前方,就像是兩扇緊閉的心門,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對於許至旬關切的話語,她也只是如同木偶一般,機械地回應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她那原本靈動的雙眼如今變得空洞無神,彷彿失去了生命的光彩,整個人宛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在這間寂靜得能聽見針落地聲音的屋子裡,她的存在顯得如此落寞和孤寂,令人心生憐憫。
眼看著宋嬌嬌仍舊深深地陷在自己那無盡的愁緒泥沼之中,無法掙脫束縛,許至旬不禁感到一陣心痛。
他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眼前這個讓人心疼的女子,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只能發出幾聲乾澀而無力的聲音。
那些蒼白的安撫之語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根本無法觸及到宋嬌嬌內心深處的傷痛。
最終,許至旬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去,他的腳步異常沉重,彷彿每邁出一步都需要耗費全身的力氣。
那拖沓而緩慢的步伐,好似揹負著千斤重擔,又似乎腳下有著強大的磁力吸引,使得他每向前移動一點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就這樣,他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門口挪去,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被拉得長長的,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淒涼。
然而,就在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許至旬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望了一眼依舊沉浸在憂愁中的宋嬌嬌,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緊接著,他並沒有選擇走正常的通道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趁著夜色的掩護,身形一閃,猶如一隻敏捷的鬼魅,悄無聲息地翻過院牆,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他的身影在斑駁的月影下急速穿梭著,猶如一縷輕盈的煙霧般迅速融入到了那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之中。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明暗交錯的光斑,而他則巧妙地避開這些光影,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
也不知道究竟在這靜謐無人的夜路上狂奔了多長時間,直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潺潺的流水聲。
那清脆悅耳的聲響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動人,宛如大自然親自演奏的一曲安神樂章,讓人心曠神怡。
他終於放緩了腳步,最終停在了河邊。
河水在月色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銀光,波光粼粼,如夢似幻。
岸邊垂柳依依,長長的柳枝隨風輕輕搖曳,不時拂過水麵,蕩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他的身影在河邊的垂柳下時隱時現,彷彿隨時都會被夜色完全吞噬一般。
沒過多久,一個漆黑的影子彷彿從無盡黑暗的深淵中緩緩浮現出來。
它無聲無息地靠近,就像是黑暗本身自然衍生出的一部分,不帶起哪怕一絲微風。
這個黑影漸漸靠近他,最終穩穩地站定在他的身旁。
許至旬微微側過頭去,壓低嗓音說道。
他的聲音冰冷而凜冽,恰似這寒夜中呼嘯而過的刺骨北風,彷彿能夠直接穿透人的骨髓:“赤峰,你來的速度倒是挺快啊!我不多久便要帶人回那裡走一遭,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跟你交代一下”
“主子的意思是”赤峰眉頭緊緊皺起,那皺紋如同深深刻印在額頭上的一道川字,久久無法撫平。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臉上的肌肉因為極度的驚愕和為難而不受控制地扭曲著,就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揉捏一般。
此刻,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彷彿就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無比可怕的深淵正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將他吞噬進去。
“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