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手邊的電話響起來,然後聽薄南風說,他要過來了……
不敢想,覺得蘇瑞的死期要到。
轉了兩圈,還是一把將臥室的門板推開。
蘇瑞蜷縮在床上,跟他料想的一樣,根本沒有睡,目無焦距的盯著室內的天花板,靈動的大眼無光渙散。想來這一刻的蘇瑞已經絕望了。
怎麼可能睡得著,那半邊耳朵到現在仍舊嗡嗡的響,時而清析時而迷幻的。幸那只是一隻手掌,摑上去,不過是疼。不是利劍,如果是,估計薄南風仍會當場要了她的命。
蘇瑞吸緊鼻子,一千遍一萬遍的想過,情節到了這裡,仍舊情不自禁的酸觸,想要掉眼淚。覺得時光太快,一晃而過便到了今天。如果當時她和他沒有死裡逃生,是不是就不用像今天,執手相看淚眼。哪怕過了那道奈何橋,誰也再不記得誰,至少他的人生里程中,陪他走過最遠最艱辛的一條路的女人是她。
而不是現在,時間走了,連情感都淡薄下去。即便她知道薄南風重情重義,如果她安份守已,他會對她很好,好一輩子。可是蘇瑞知道,再好也不及江南。憑什麼?江南為他薄南風做過什麼,又憑什麼要擁有他所有的在乎和偏愛。
如果薄南風永遠不喜歡一個女人,即便她得不到,也可以好好的陪在他身邊,一如既往的安靜聽話。甚至學著乖巧。可她容忍不了一個女人超越她,在她看來,這世上沒哪個女人和薄南風的情感,能夠超越得了她。
在薄南風的世界裡,她便該是那個無雙而不被超越的女人。
可她不是,江南已經遠遠在她之上。
阮天明不知道她那個樣子是在想什麼,如果她說不清楚,不能給薄南風一個滿意的說辭或者答覆,信不信他真敢跟她恩斷義絕?
連他都看得焦燥起來,走近一步,問她:“蘇瑞,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蘇瑞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看他也不說話。
阮天明一把將人拉起來,氣得亦是咬牙切齒:“是不是真的與你有關?你知道江律師懷著孩子……”
蘇瑞冷冷的跟他對視,也暴躁了起來。
“是啊,我知道她懷著孩子,我就想一失兩命怎麼了?”
阮天明揚起手,真想一巴掌打上去。
蘇瑞也不退縮,揚起臉迎上前。盯緊他:“你打啊,你打啊,想打就打。”
她今天已經被人摑了一掌,連聽覺都快失去了,便不差這一掌。
阮天明的手輕輕的顫,最後還是緩緩的放下來。
覺得蘇瑞不但糊塗,還糊塗到家了。難怪薄南風那樣氣,他一直給她生路給她活口,有些路是她無論如何也走不得的。就像早在很久之前,薄南風就曾交代江南懷孕的事,不要在蘇瑞面前走露半點兒風聲。阮天明可以說這一點他們做得很好,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知道,又都是內部圈子裡的幾個。離正揚和黃宇跟蘇瑞沒有接觸的機會,而他和薄南風更加的不會說。本來密不透風,天衣無縫,可蘇瑞仍舊是犯了傻。
但凡薄南風有所防備的,就是窺探出一絲絲危險的氣息,或者覺得她有可能墜入的歪門邪道。薄南風想到了,並努力幫著她不去走,可蘇瑞仍舊不知死活,不是太讓薄南風大失所望?他對她的遷就和包容,難道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懂?
也難怪薄南風會說她這個樣子像個魔鬼,連阮天明都要這樣覺得。
搖了搖頭:“蘇瑞,你太殘忍太可怕了。”難道她不知道麼,這樣一來,她不僅會把她和薄南風的關係逼上絕路,還有可以送薄南風於風尖浪口的兇險境遇。
阮天明不再多想,轉身出來,拿上外套下樓。
薄南風那一隻手臂處理完,連片刻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轉回江南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