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焉。
幾個人走走停停,一幅幅作品看過去,倒也是興致盎然,因為所喜愛的方面各有不同,不知不覺中,幾個人便分散開來。墨非在一幅題名為《萬里煙雲圖》的水墨畫前停下了腳步。
這幅水墨畫獨具匠心,用筆深厚。畫幅之上,首先映入眼前的,便是一級一級從雲端莫名延伸出來的石階,緩緩向上。周圍是鬱鬱蔥蔥的不知名的小樹,蜿蜒著身子,向著天光雲影的方向延展著。山澗樹葉掩映的地方,隱隱地透出古老而質樸的屋角,還有嫋嫋的炊煙,悠閒地從葉兒地間隙裡散開。。。。。。遠處,是黛色的長眉一樣的山巒,雲吞噬了它的腳,它卻欣然任自己消失在夢似得的煙雲中。
墨非雖是修道之人,但是卻於文墨方面頗為精通,不但有家學淵源,又因在天台山常伴在道隱真人左右,又有青蓮劍仙李太白時常與道隱真人談玄論道,耳濡目染之下,自身的眼力和功力自是非比尋常,即便是比之飽讀詩書的宿儒,怕是也不在其下了,不過在看到這幅《萬里煙雲圖》時,卻不由得心中驚訝。
這幅畫用筆老道的同時,蘊含了一股極淡的道意,修道之人所崇尚的天人合一在畫作之中被彰顯出來,水墨之下,映出的豈止是山水草木,那其中更有修者蕭散無拘、淡然無為的心境,化為瀲灩山光水色、萬里長空煙雲。
京華大學之中,居然有如此人物,還真是非同一般,墨非心中暗暗驚奇,作畫之人具有如此心境,即使不是堪破紅塵永珍的修者,定然也是一位清高灑脫,怡然自得,一派煙雲水汽,幾近仙姿的魏晉風流式的俊雅人物。
想到此處,不由得對作畫之人生出幾分好奇,如此灑脫之人,若是放在墨非前世的李氏盛唐卻也不足為奇,唐時道風頗盛,不少詩人學者對於玄學禪趣頗感興趣,詩畫之中便會經常書寫這類心中意趣,每每有佳作流傳於世。然而在這個傳統文化淪落,世人越發追求物質享受的時代,尚有如此人物存在,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蹟了。
墨非既然有心,便仔細端詳起畫卷落款處,卻是以隸體書就而成,陸修元,這是何方人氏,卻是未成聽過,正在心中疑惑間,不知何時,悠悠然,走來一個白髮老者。
這老者穿著月白色的唐裝,相貌古雅,滿身的書卷氣,遠遠透過往來的人流,看到墨非駐足在畫前細細觀賞,不由面上露出幾分驚喜,遂疾行幾步,來到近前,淡笑道::“墨小友,數月不見,一向可好?”
墨非聞言扭頭一看,不覺面帶笑意,卻是遇到了熟人,正是不久前在古井村為周老作《松鶴長春圖》時所遇的那位陸姓老者,兩人因畫結緣,頗為投機,不想今日在京華大學的體院館相遇,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墨非含笑道:“原來是陸老,多時不見,仍是風采依舊。”
兩個人寒暄幾句,這位面貌儒雅的白髮老者卻是話鋒一轉:“墨小友,你覺這《萬里煙雲圖》如何?”
墨非略一沉思,方言道:“洗盡鉛華塵埃定,吹盡黃沙始見金,畫作至此,已臻至妙。覽卷之時,但覺氣韻生動,清氣逼人,油然而生出遠離塵俗之感。遺憾的是不知作者是何人。”言罷,搖頭嘆息。
見墨非如此推崇,老者不由面色歡喜:“不瞞小友,實是老朽拙作,讓小友見笑了。”
墨非覽畫觀人,笑道:“我還想是何人能有如此心境,原來是您老人家,前者一別,您老贈墨寶一幅,便以顯露出心胸意趣,今日見此佳作,卻是與昔日墨寶相合。”
一時間,二人言笑曳曳。一位是素衣青年,面容清俊,身材飄逸挺拔,站立一旁,便彷彿又淡淡生氣流行,面容上的淡笑,化為宛如水墨丹青一般的悠然情韻,愈發顯得沖淡空靈。
而後來而至的儒雅老者,白髮童顏,慈眉善目,言談清越明朗,隱隱有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