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各色珠寶鋪了一床。
“我找到了,包了一兜,餘下還在那兒放著。”
秋霜頭一夜想了很久,府上沒別處可放,也不方便拿取。
若放自己身邊,每日睡下,一想到大筆美麗且價值連城的珠寶就在自己身子下方,就會得意得做起美夢來,非藏在這裡不可。
她按自己的想法去找,從已經出閣的小姐閨房秘道下去,向老夫人院子方向走。
輕易就找到餘下的財寶,那麼多好東西,廢銅爛鐵似的堆在箱子裡。
老夫人也不敢長時間一件件把玩,只能拿一兩件現來,玩膩了換幾件。
腿壞之後,先被疼痛折磨,後吸起藥草來更想不起這些東西。
偶爾想起來時,又不方便行動。
“要全拿出來嗎?”秋霜問。
“你先等等。”素夏包起東西,“等我通知,把東西先登記造冊。”
“是。”
“夫人?”
素夏回頭,秋霜紅著臉,“我和薛鐘的婚事已定於下月初,不知夫人可否來喝杯水酒?”
“你訂親已久,也該辦喜事了。”素夏心中五味雜陳。
她乘馬車出門時遇到過一次薛鍾。
對方穿著合身乾淨的衣服,也颳了面,可是卻沒了從前的意氣風發。
以前他帶著那股子心勁,加上身材修長,倒也一表人材。
馬車中一瞥,他立於灰暗街巷中,表情淡然麻木,泯然眾人。
聽青雲說起,他上門求了多次,想讓青雲再給他個差事。
青雲都咬牙沒鬆口,某日從店中出來,被薛鍾擋住去路。
他噴著酒氣,衣角髒了一片。
“二叔,侄兒在店外守了一天,終於等著了你。”
青雲負手漠然看著薛鍾。
對方踉蹌一下,勉強站穩,“二叔,事情過去這麼久,想必您老也想清了,老夫人不是我扎針之過。”
“所以沒送你去牢房。”青雲略有些煩躁。
薛鍾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有些許森然。
“我又沒害人,坐哪門子牢。為何突然二叔就不要我了?”
“老夫人一病,二嬸孃反而重新回薛家掌權,侄兒做錯的事二叔是落了實惠的,怎麼反不照顧侄兒一二?”
“看在我夫人份上,秋霜還留在內宅已升了總管,你就算什麼也不做,只靠她也能活得很好。”
“若你們成親,還有豐厚嫁妝。”
薛鍾哈哈大笑,指著自己,眼中含淚,“二叔瞧我是吃女人飯的人?”
青雲見他耍起無賴,便不再留情,“我用人只一條原則,用一個忠字。”
薛鍾臉色一暗,強詞奪理,“我一直忠於二叔,給老夫人看病也是二叔允許的。”
青雲一笑,“我沒提和母親有矛盾,你怎麼自己就先急著表明和老夫人沒關聯?”
“訊息倒靈通啊。”
“你那些日子整日與薛家其他子弟混在一起打聽情況,我方才被收走幾家店的經營權,你就急著回去巴結我母親,怕跟著我沒前途,你可有腦子?她不待見我,我也是親生的,別人再能幹也是外人!她不過為著嚇嚇我,卻先驚了你的駕,當真可笑。”
“我那是嚇的!二叔你沒過過苦日子,沒受過人白眼,不知其中滋味。我太想有出息才會如驚弓之鳥啊二叔!!!”
“我當差時,不分時辰事事精心,二叔是知道的。”他哽咽著說。
“你為人這般輕浮,如牆頭草,我不能再用你。”
薛鍾愣愣看著青雲,只見他長身玉立,著石青起花八團排穗褂,只戴了個嵌珠金抹額,氣質如蘭似桂,如月光般疏離,相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