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過來說：“二十畝玉米打完了，你猜猜有多少斤？” 培元說：“一萬斤？” 金成說：“你猜的還真差不多，九千七百斤，那兩畝種得稠的打了一千零五十斤，一畝地合五百二十五斤啊。” 培元說：“看來咱還是保守了，明年還可以種的再稠點兒。” 金成說：“行，而且這個茬口也好，收了大蒜種玉米，一年兩季，一點不誤事，看那些收了麥子種的，長勢也不錯，產量也低不了，公糧任務也不用愁了。咱今年就多種大蒜吧。” 培元說：“開個支委會吧，幾個小隊長也列席，商量商量秋種計劃。” 支委會的主要議題就是種多少大蒜，一提到種大蒜，大家都來了勁頭，紛紛要求多種。 培元說：“多少算多呢？總得有個數吧。” 有人說種五百畝，有人說種一千畝，還有說乾脆種它兩千畝。 天啟說：“現在騰出來的地，除去麥子播種面積得保證，也就是一千一百來畝地。” 金成說：“咱一個小隊種二百畝怎麼樣？能管理好嗎？” 幾個小隊長都說沒問題。有人說外村的幹部也老些找的，問能不能勻點給他們種。培元說，這個倒不是不行，但是牽涉到糧食種植計劃，還是透過公社統一安排吧。 培元把一千畝的大蒜收購合同給了方主任。方主任說：“我正想找你呢，這各村的書記和管區書記整天纏著我，要我找你，都想要種蒜，我怕你為難，就一直沒開口。” 培元說：“其實您還是不夠信任我，我更希望有什麼事您都直說，我一定盡力而為。” 方主任說：“還成我的不是了，好，以後無論什麼事，咱都直來直去，但儘量單獨溝通，好有轉圜餘地。” 培元說：“好，還是領導想的周全。種蒜的事您就看著安排吧，我覺得一定要自願，這一千畝放到全公社不算什麼，就當試種吧，種得好的，明年再擴大面積。” 星期天吃過早飯，家慧問嫂子，今天干什麼？ 奶奶說：“幹什麼？你就在家端茶倒水，迎來送往吧。” 家慧說：“好，我就在家給您當女招待。” 奶奶說：“什麼女招待，不像好人。” 家慧說：“那就不叫女招待，叫服務員。” 奶奶說：“這幾個孩子也真夠嗆，後天就過節了，也不見個人影，連個電話也不來。” 爺爺說：“不來電話，那就是人快回來了。” 奶奶說：“等李玲回來，就跟她說，得半個月檢查一回了。” 家慧說：“老太太什麼都懂啊，懷孕七個月就得兩週檢查一次的，最後一個月得一星期檢查一次的，到時候就不讓她回去了。” 奶奶說：“行，我每天看著才放心。” 章萍和她母親帶著小女兒一起來了，拿著一簍茶葉送給爺爺，是她哥哥從雲南帶回來的。小丫頭四歲了，長得人見人愛，活脫脫一個洋娃娃，奶奶抱在懷裡，不願放手。王經理打發人送來了雞鴨魚肉，放下就走，連推辭的時間都不給留。 章萍問培元和李玲回來嗎？家慧說：“剛才老太太還生氣呢，他們人不回來，連個電話都不打。” 爺爺說：“章老師找他們有事嗎？” 章萍說：“沒事，就是好久不見了，挺想他們的，不過倒是有個事想麻煩您和奶奶。” 奶奶說：“有事你儘管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章萍說：“學校那一間宿舍，住的實在不方便，也委屈我媽媽了，我想在附近租個房子，請奶奶操心找個合適的。” 奶奶說：“好說，這一片誰家有閒房我都清楚。” 爺爺說：“房子好說，關鍵是環境，小丫頭正是長見識的時候，一定要有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媽媽說：“環境好，還得願意往外租的人家才行，咱先問問吧。” 章萍說：“我都沒考慮到這些問題，就請奶奶替我做主吧。” 喚弟送來一袋子鮮棗。媽媽問：“喚弟什麼時候回來的？” 喚弟說：“我調到安平面粉廠上班了，回來十來天了。” 奶奶說：“你本事不小啊，這麼好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 媽媽說：“回來就好，好好照顧你爸爸，他還不到五十歲，看著跟小老頭似的了。” 喚弟說：“我一定好好照顧他，再也不惹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