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塵喃喃重複,而後,意外地輕輕笑了。“你以為,你所做的與殺了我還有什麼分別?當我得知靈兒為了救我,不惜使用‘燕雙飛'時,我就已經比死更痛苦了!不是隻有你,才懂情深似海,我也有生死相許的女孩呀!而你卻間接奪走了我以生命珍視的女子。我不與你計較,是因為我明白,我所承受的,也曾是你最深的痛,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的心情呢?你曾經懂過嗎?”
“你只知窮追不捨,卻不曾想過,奪你所愛,非我所願啊!你一徑的認定我始亂終棄,逼死了許仙兒,從前我不辯解什麼,是尊重死者,但是今天,請你聽清楚!我從頭到尾都沒招惹過許仙兒,靈兒是我的最初,也是唯一至於閣下的未婚妻,我連一根手指都沒碰過,這樣夠清楚了嗎?”
龔至堯的表情有些許動搖。“你不該辜負仙兒,那麼她就不會互……”
“我有我的未婚妻,我摯情以待,這又何錯之有?你要我為許仙兒的情負責,那誰又來為我的靈兒負責?靈兒就活該被辜負嗎?請你將心比心、想想我的處境好嗎?我不是完人,我做不到盡善盡美,我只想全心全意去對待我所在乎的人,傷了你們,我很抱歉,但我無能為力!”
“今天說這些,不是想為自己辯解什麼,而是我累了!靈兒已經為此而付出了芳華生命,我檔盧再連累更多的人,也不想跟你動手,如果你還是想不透,我的命在此,要取便取,反正──失去靈兒,我也沒什麼好堅持了。”
突然決定與龔至堯說個明白,是為了什麼?
李琦,是吧?清雲那句──“她和靈兒一般,可以為你而死!”緊緊扣住了他的心扉,他不要歷史重演、不要李琦為他斷送生命,他怕,他──心會疼!
是以,長年恩怨,一朝了結,就算代價是生命,只要別再有人為他受苦,那就好。
龔至堯瞪視著他從容不迫的面容,雙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執著了多年,眼看就要達成,卻反而遲疑了。
是被他的深情所感動嗎?這個男人,並非他所以為的薄情郎,相反的,秋若塵與他一般,都是一名只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執著、眼裡只容得下一個女人的男子。
那麼,他又何錯之有呢?
咬了咬牙,龔至堯二話不說,旋身飛掠而去。
當一室再度迴歸只有一人的空寂,秋若塵佇立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然而,他的靈兒,卻再也回不來他的身邊──靠著冰冷的牆面,秋若塵閉上了酸澀的眼。
表哥在迴避她!靈兒敏感地察覺到了。
對於她所有關懷的行止,他選擇了新局淡而遠之的疏離,不正面拒絕,卻也沒再如以往般坦然受下。
他終於開始嫌棄她了嗎?
她只能將滿懷的傷楚悲悽,全部掩飾在靈魂深處,不讓他察覺,強顏歡笑地面對他。
他厭棄她,無妨,反正這是她早料到的,她可以如他的願,不去煩擾他。但是暗地裡,只要不被他發現,偷偷地關心他,這樣可不可以呢?
這些,秋若塵不是沒發覺。為她,他首度心神大亂,她的一言一行,都扯疼了他的心,令他滿懷酸楚。
他在乎她……無法否認,就是莫名地在乎著,也因為這樣,他才會這般矛盾,他分不清這異樣的情愫,是否源於對靈兒的移情作用?
他不願背叛靈兒,拿她當靈兒的代替品,對李琦也不公平,他方寸大亂,真的不曉得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仰望蒼穹,今晚又是黯淡無光的朔月,不知怎地,他一整晚心神不寧,掙扎了好久,才下定決心去看看她,不見她安好,今天一整夜他都無法安寧了。
才剛站起身,一聲杯盤破碎聲由門外傳來,他心下一驚,飛快拉開房門,視線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