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如同再多的話都梗在喉嚨裡。琬華垂下腦袋,一聲不響地離開。
回到自己房裡,琬華無趣地坐在涼榻上,抱著個好大的水蜜桃漫不經心地啃著,心裡有些鬱悶。彤管和松煙一左一右給她扇風,都擔心地看著她。
“去把我的男裝拿來。”琬華放下啃了一半的桃子,擦擦嘴,“我要出去透透氣。”
她平日雖然不被允許隨便出門兒,但每年還是會央求額娘做幾套男裝。換好衣服,吩咐生宣去給額娘回一聲,就說她去東府了。
“彤管你倆不用跟著我,長武他們幾個護衛跟著我就行。”說罷揣好東西搖著扇子就出去了。彤管等人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敢阻攔,欠身答應。
騎馬快到康親王府,正好見一輛馬車行過。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下,後面隨駕的眾護衛們跟著下馬侍立左右。巴爾圖當先下了車,候在一旁。片刻,一位冠東珠頂戴、著九蟒四爪朝服的中年男人出了馬車,巴爾圖忙上前一步伸臂為扶,早等候在門口的下人們忙打千行禮:“王爺!”琬華雖沒見過這中年男人,看這陣勢也知道他是巴爾圖的阿瑪康親王。
巴爾圖餘光發現這邊有人,轉頭一看,微微怔忡半刻,頓時玉面含春地笑起來,喚道:“琬兒!”康親王聽到這一聲,也望了過來,濃眉下一雙精亮的眼睛略帶疑惑。
琬華忙下了馬,快步走過去,對著康親王規規矩矩打了個千:“晚輩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長武等人也跟著行禮。
“這位小哥兒是……”康親王回頭看了巴爾圖一眼。
巴爾圖咧嘴一笑,向阿瑪悄聲耳語了兩句。
康親王眉毛一挑:“原來是個假小子。快起來吧!”又捋著鬍子眯起眼將琬華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睇了巴爾圖一眼,倒把巴爾圖看得雙頰泛紅。
“阿瑪,琬兒是找兒子有事兒呢……”巴爾圖虛咳一聲,話外意思很明顯:所以就不陪您老人家進屋了。
康親王抬手敲了他一下,佯裝生氣:“去去,老子我還嫌你煩,有事兒就去辦!”
巴爾圖大喜:“是!”
琬華又對康親王行了一禮,便與巴爾圖牽馬離開了。康親王望著二人背影,不知想到何處,捋著鬍子笑得一臉玩味,自言自語道:“老四這小子倒是開竅……”
……
打馬往北,行到清風徐徐的後海邊,但見綠柳拂岸、芳菲葳蕤,更難得的是這裡人跡稀少無有喧囂,只聞蟬鳴鶯啼不斷,絕對是個相當清靜幽然的所在。
兩人將馬韁交給各自的護衛,到岸邊一座小亭內坐下歇腳。
琬華從懷裡掏出金鞘匕首遞給巴爾圖:“這是胤禛送你的生辰禮物。那小傢伙不知到時候能否脫開身去給你賀壽,就讓我先將禮物帶給你。”
巴爾圖將匕首拔開看了看,粲然笑道:“這把匕首他應該很喜歡吧,代我謝謝他。”
琬華看出他的歡喜,不禁揚唇一笑,燦若夏花的面容令巴爾圖直晃神,正發呆間一隻白玉小手已伸到眼前:“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你莫要嫌棄。”
巴爾圖低頭,視線好半天才從她的皓腕移到她手心的東西上定格——這竟是一個繡著小獅子狗的荷包!巴爾圖瞪大了一雙桃花眼,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只覺得太不可思議,彷彿自己正置身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皂角泡泡裡,滿目五彩斑斕;又彷彿除了這座自己和琬兒待著的小亭子之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消失了抹去了,天地間只剩下這麼美好的琬兒和因為忘記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