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凌亂地散落在地上桌上的碗筷和酒罈,她又氣又惱,忍不住走到菖蒲身旁,低聲提醒道:“阿媽,咱差不多該打發這些人走了吧!”
“那怎麼行!這於禮不合!”菖蒲急忙回應道,亦是面有難色。家裡本來就已經揭不開鍋了,再經這筵席一折騰,以後的日子恐怕會更難過吧,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講什麼禮數?”雪錦不悅地撇了撇嘴。
菖蒲聞言一驚,旋即溫和地笑了起來,拍了拍雪錦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要講的,要講的……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缺了禮數!”
說話間,她的視線有意無意地在人群中巡視了一圈,似乎是在找尋著什麼精神寄託。
而就在那一刻,烏煙瘴氣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了一道英姿勃發的矯健身影。他的身形雖然並不高大,穿著也極其樸素,但是舉手投足間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令人望而生畏。
菖蒲痴痴地看著他,無聲地笑了,心底裡彷彿又燃起了希望。
雪錦還欲反駁,見阿媽怔怔出神,條件反射地循著阿媽的視線看了過去,卻見鄉長爺爺不慌不忙地走了過來,再次站上了院中的高臺,猛地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拉了過去。
待眾人皆全神貫注的仰望著他時,他才清了清嗓子,宣佈道:“鄉親們,請聽老朽一言,老朽雖然不才,卻也願意為平鄉鞠躬盡瘁。這次平鄉將要面臨的災難非同小可,亟需高人相助,老朽必須跋山涉水前去尋找高人,以後這平鄉的事務將全權交由歪頭來處理……”
“什麼?鄉長您要離開平鄉?那我們怎麼辦?”
“鄉長別走,不要拋下我們啊!歪頭長成那副德性怎麼服眾?回頭讓別人見了,該給我們平鄉改名叫歪鄉了!”
“鄉長……”
聽說老鄉長要走,議論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皆是挽留鄉長或者訴說歪頭不配接任鄉長一職,請求鄉長再立他人的。
而其中表現最為誇張的絕對要數大鬍子和猢猻兄弟二人了,都激動得面紅耳赤了,直說歪頭的壞話,連歪頭八歲還尿褲子那茬兒都搬了出來,恨不得將歪頭數落的一無是處。
嘈雜的爭吵聲瞬間充斥了整間小院,炸得雪錦頭皮發麻,對眼前這群愚民的厭惡感更加深刻了,抬眼再去看鄉長爺爺,卻見他依舊氣定神閒,還若無其事的摸了摸鬍子。
這鄉長未免也太淡定了吧!莫不是提前打了鎮定劑?
待眾人情緒越來越激動,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的時候,他才不緊不慢地又開了口,“咳咳……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聽我說!老朽這次離開不會去很久,只是讓歪頭暫時代理罷了,很快就回來了!希望大家能夠理解老朽對平鄉的良苦用心,團結一致,不要再爭論不休了!”
“是啊,還請大家看在鄉長的面子上,也看在我家喬大英靈的面子上,不要再吵了,有傷和氣!之前的卦辭不是說了嗎,只有大家擰成一股麻繩才能夠應對即將到來的災禍啊!”菖蒲急忙幫腔道,將之前眾人深信不疑的卦辭給抬了出來。
此言一出,眾人皆禁了聲,小院又恢復了平靜,速度之快令雪錦歎為觀止。想不到占卜之術在這年頭的地位竟有如此之高,看來以後得多學著點兒了,指不定會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思及此,雪錦對鄉長的敬佩之情又更上了一層樓。
“那鄉長您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回來呢?”人群中不知是誰問了一句,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拉了過去。
鄉長掐指算了算,直言道:“過完籍禮,老朽便離開了,至於什麼時候回來,一時半會兒還說不準,煩請大家能夠耐心等待!”
“好的,鄉長,我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歪頭第一個應和道,緊張而興奮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