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以為我還會受你的挑撥傻到將之通通都責怪到哥哥的身上去麼?”關銘冷冷一笑像是得意於拆穿了他的真面目,隨後卻是在暗地裡觀察起對方的神色來。他倒要看看,這人聽了他的話是不是會覺得心虛。
先不說鍾落鴻聽了他的這話會是個什麼反應,沈煙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抬眼略帶詫異地望向了他,口裡也是驚奇道:“你怎麼知道鍾落鴻就是想看熱鬧的?”——在他的理解中,關銘那句“少打那些不該打的主意”顯然就是在說鍾落鴻那番想看熱鬧的心思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沈煙雖說對鍾落鴻的心思不能說是瞭如指掌,但也可以算是頗為熟悉的了。鍾落鴻這人若要說有什麼很壞的心思那也是沒有的,頂多頂多……就是為人惡劣了些,心裡老想著要怎麼看熱鬧去。而現下於他最大的熱鬧,恐怕就是看皇宮裡最有權勢的兩個人龍虎相爭了罷?更何況這二人還是平日裡要好得不得了的兄弟,這真要鬥起來對他來說那才叫天大的有趣兒呢。
關銘聞言冷哼一聲,嘴裡也似乎有著一股冷氣“嗖嗖嗖”地從牙縫裡頭直往外冒,而兩眼依舊惡狠狠地瞪向了那個明明是已經被自己拆穿了心思,卻還裝得好像一副沒有被人拆穿的無辜樣子的鐘落鴻,同時嘴裡還在對著沈煙的話回道:“這人早已是臭名遠播了,我又怎會不知道他那點兒齷齪心思!”
沈煙聽了他的話心裡覺得他這麼說也實在是有些過分了。怎麼說這麼多天來鍾落鴻對他還是不錯的,好歹也是拿了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其實想想以自己的身份能被這麼一個大人物關照,自古以來有哪個肉票能得這般待遇的?
“你別這麼說。他只是性子惡劣了些,說壞也不壞的……”
關銘聞言收回了此前一直瞪向鍾落鴻的目光,轉而用著一種危險的眼神看向了猶在他懷裡的心上人,“你為何要替他講話?難道說他綁你來了這裡還不算得是壞麼?!”
“……也不算是罷……”沈煙想說:就算他綁了自己來,那也是得了皇帝的命令,所以不應該全然都怪到他的頭上的,他那也是身不由己嘛。可是這話到了嘴邊他就說不出口了。如果換了是別人他可能就這麼直白地說出去了,可現下他面對的是關銘——皇帝唯一的親弟弟……而且,終其一切的源頭,其實全部都在關銘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當初對著皇帝說了那番話,如果不是皇帝聽了他當初的那番話,如果不是皇帝當初被他惹惱了,那麼眼下的這一切便都不會發生了。
然,這些話就更加不可能說得出口了——要扯就會扯出這麼一大串的不快,這是眼下正該極力避免的才是。
而關銘聽得他這番顯然是帶了點兒偏幫鍾落鴻的意思的說辭心裡是直泛酸。想自己擔心他擔心了這麼久,找人都找得沒日沒夜的就只差去掘地三尺搗牆毀壁了,他倒好,竟然還在這裡幫著這個害他至此的傢伙說話,這怎能讓他咽得下這口氣?!
“你究竟是幫我還是幫他?!”他虎著臉一把抓過了沈煙的腰把人給拉到自己的面前隨即惡聲惡氣地問到。
沈煙剛想同他講理順便好好地安撫時耳旁卻聽得那頭有人大嘆了一聲,於是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結果只見得鍾落鴻對著他露出了一絲極為寬慰甚至是感動的眼神,嘴裡也是用著平生裡最最溫柔的語氣道:“沒有關係的,沈煙。靜王要誤會便由得他去罷,只要還有你懂我便夠了。”
“……”
沈煙聽得嘴角抽搐:這人究竟是在幫他還是害他?再看關銘的神色,顯然已是氣到了極點,看向自己的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了!而抓著自己腰的手也像是要把自己的腰給掐斷掉一樣的使著力。於是半是疼痛半是害怕間,他的鼻尖兒上都給沁出了點點細密的汗珠來。
鍾落鴻看著沈煙似乎有些頭疼的表情,唇角微一斂笑,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