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俊不禁,跟著說道,“奴婢知道您沒有,都是糖兒,她這也是一時慌了神嘛”。
冥燿聽聞,臉上的紅暈這才褪去,“妖妃,她對你好嗎?”
清音展顏,點了點頭,“好”。
“真的?”他似是不信,非要問個究竟。
清音認真的望著冥燿,“妖妃,並不是外人眼中的那般毒辣,糖兒找到奴婢之時,妖妃也在場,還是她讓奴婢過來服侍,直到您病癒呢”。
冥燿並未有太大反應,點了點頭,“那你,會留下來幾天?”
清音自己也說不準,“等燿王爺沒事了吧”。
冥燿聽完,一語不發的低下了腦袋,本沒有什麼大礙,喝下一帖藥,如今更是好了七八分了。
清音見他始終悶著,便起身,剛要跨出去,手腕便被狠狠的抓住了。
冥燿仰起腦袋,雙眸複雜的望向她,生怕一鬆開,就要不見了。
那樣期盼的眼神,清音拍了拍他的手背,“您放心,奴婢只是拿樣東西”。
冥燿這才鬆了鬆手,卻並沒有一下放開,像是矛盾的拉鋸著,一點點滑落。清音安撫的將他的被角掖好,便走到一旁,將他的案几拖了過來。
選了床榻前的位置,哪裡,正好對著開啟的大門。滿園春色,更是一覽無遺。
冥燿不解的望向她,確實清音自顧自的研起了墨,“奴婢知道……”。
一句話未說完,男子脾性卻又上來了,用腿蹬了蹬被子,直到清音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這才恨恨的打著手語,“在我面前,不要用奴婢”。
清音先是一怔,見他一臉憤怒,便忍不住笑出了聲,“是,清音知道了”。
冥燿將身子朝外挪了挪,見她小嘴微張,忙自覺的攏了攏領子,將錦被拉高,遮得嚴嚴實實。
清音笑著吞了口中的話語,“燿……,”頓了一下,便將那王爺二字也去了。
男子抬起腦袋,側目望向他。
清音一手指向藍天之外,唇角的笑傲一帶著一絲雋永的留戀,“外面的天,如此美好,您可以把它綻放在自己的筆下,那裡,是一片純淨之色”。
冥燿像是受到了感染般,慢慢漾開了笑顏,再對上清音之時,認真的點了點頭。
清音將那一旁的小案几放在冥燿榻上,鋪開宣紙,備上筆墨。冥燿也來了興致,一筆一劃勾勒了起來。
低垂下的腦袋,沒有在望向外面一眼,清音明白,那樣的日光,望上一眼便足夠了。真正心裡的世界,才會跟著筆動,而描繪出來。
並沒有看著他的畫,清音只是在一旁不斷的研著墨,手腕都發酸了,冥燿專注的畫著,閉上的墨不小心滴到了清冷的錦被之上。黑色的原點逐漸散開,迅速吸附,兩人卻一句話都沒講,默契不不發一語。
只聽得急促的沙沙之聲,殿外的丫鬟剛要進來喚二人用膳,一看那樣子,便識趣的退到了外面。
過了許久,冥燿才停住了手,盯著那張被塗滿的宣紙,望了出神。
清音將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將那案几拖回遠處,這才站到了冥燿身側。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清音一怔,掩下驚呼。
宣紙上,畫了一名男子的背影,負手迎風,背,挺的很直,風揚起他的袍角,徒增寂寞。
清音分不清,那人到底是誰,只是猜想這,應該是冥恤吧。
再細細的看,一頭墨髮,在身後鋪天蓋地而下,卻又像是冥帝。
清音拿起那張畫,奇怪的,心裡悶的厲害,“為什麼這周邊,都要畫上滿滿的黑暗呢?”
除了那抹背影,周邊都是黑色的,漫無邊際。
冥燿望了望,雙手輕揮,“因為,活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