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從陳二臨死前的口型上判斷,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藏寶圖……將軍……女兒’。
“之前徐濤奉牛將軍命來看望學生,閒談時曾說起,牛將軍膝下空虛,只有一個十歲的女兒,好武。
“學生從酒館出來,看見扣兒面對幾具屍體縮在牆角,當時廝殺很慘烈,換上真正要飯的早嚇跑了,她卻待在那,學生覺得她很不尋常。此是一。
“再有就是學生髮現,扣兒臉上肌膚細膩、身上雖髒亂卻不像叫花子,也不膽怯怕人。”
所以她就將扣兒帶回去了。
王亨轉向扣兒,目光銳利,道:“事發前,你爹孃可有異常表現,與哪些人來往?你要儘可能地回想。”
扣兒道:“是。”
她說了三個名字。
第一個就是洪流,前青華府知府洪稼的小兒子,吏部員外郎洪飛的弟弟,現任青華縣主簿,還是李荊山的女婿。
第二個就是按察僉事蔡永。
第三個則是牛將軍麾下一位姓喬的營指揮使喬硯。
王亨問:“你外祖是哪家?”
扣兒道:“外祖家姓嚴。”
嚴家是徽州大錦商,與方家是世交姻親,朝中也有人做官的。梁心銘進京前,林巡撫給了她一封舉薦信,就是讓她進京去徽州會館找姓嚴的老爺安排住宿。
若在紡織行內,怕是沒人不知道織錦世家徽州嚴家;若在官場,還得提一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六首狀元”嚴暮陽,那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梁心銘奇怪道:“你家出事,為何你不去找你外祖?”
扣兒囁嚅道:“父親說千萬不可去外祖家尋求庇護。”
王亨和梁心銘對視一眼。
王亨再問:“你父親和你母親平常關係好嗎?”
扣兒道:“以前很好,後來不好。”
梁心銘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扣兒道:“去年……是前年。”
王亨問:“怎麼不好?”
扣兒搖頭,不知怎麼說了。
大人的事她說不清楚,但父母之間好不好,家裡沒有了往日的溫馨,小孩子是能感覺到的。
那時,他們已經走進了花園。
梁心銘聞見一股濃烈的桂花香氣,舉目一看,前方一帶流水,一彎三孔石橋架在水上,對岸山坡上兩棵大桂樹,亭亭華蓋,墨綠的樹葉間星星點點金黃。
梁心銘從未見過這麼大的桂花樹,怕有幾百年了,看上去就像大榕樹一般,難怪香氣如此濃烈。
目光轉開,其他地方無不是精緻園景,或山或水,或亭或軒,或奇花異草,或珍禽異獸。
梁心銘想要讚譽幾句,看看身邊的扣兒,又將話嚥下去越是讚美,扣兒聽了怕是越難過。
梁心銘替扣兒發愁: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嗎?同樣身負血海深仇,扣兒和小蘿的處境迥然不同。
鎮南侯的案子查清後,顧家平反,小蘿被封為雲蘿郡主;而牛家是不會平反的,這樁案子查清,即便皇上念在牛將軍懸崖勒馬的份上,不會誅了牛家九族,並饒恕他女兒性命,扣兒的人生也會天翻地覆。
想到這,梁心銘疑惑:牛將軍為何要臨陣倒戈呢?搭上滿門性命換來女兒這下場,他怎麼甘心?
第485章 將軍府的隱秘
可別說他良心發現。
梁心銘才不相信呢。
已經參與謀反多年的人,雙手沾滿鮮血,泥足深陷,怎會突然良心發現呢?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牛家上下主僕都被滅口,要想查明內情,只能從扣兒身上入手,王亨比較嚴厲,梁心銘決定她來問。
她便對扣兒道:“扣兒,你可明白你爹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