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右衛等上十衛,總共是上二十二衛,全都隸屬上直衛親軍指揮使司。其中,府軍前衛可以說得上是命運多桀。
府軍前衛在洪武上十二衛中原本排位第三,統領幼軍的選拔訓練,若正式成為前衛衛士,則稱帶刀官,輪番帶刀入宮侍衛。然而,由於和藍玉案有牽連,府軍前衛在洪武年間橫遭屠戮,一度罷廢不設,直到永樂十三年,朱棣方才下旨為皇太孫遴選幼軍,重設府軍前衛,又置了各級官屬,由都督薛祿統率。更重要的是,它專為京師三大營輸送後備兵員。
儘管府軍前衛掌帶刀侍衛事,營地校場卻在皇城之外。張越跟著朱瞻基出了東華門東安門,上馬疾馳了約摸一刻鐘,就到了位於京城東北角的府軍前衛校場。此時,得到訊息的上下軍官都早早迎了出來,內中但見旌旗飄揚軍容齊整,而一應軍官幾乎都不超過三十歲。陪著朱瞻基走上校閱高臺的時候,張越看著那清一色的寶藍色袢襖,不禁想起了宣府大校場。
“元節,可還記得你當初下江南時,我借給你的那四個人?”
“當然記得!”張越一下子回憶起在松江府客棧中的驚險一遭,當即笑道,“別人以訛傳訛說我是什麼神射,其實比起他們幾個來,我那時候不過是走運罷了。他們四個武藝精熟,又忠心耿耿,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手。”
“不是好手,我又怎麼會借給你?比起漢王的天策衛,趙王的常山護衛,我的府軍前衛可是不差毫分!”
朱瞻基得意地一笑,隨即便在居中正位上坐了下來,又朝左邊侍立的府軍前衛五位指揮使微微頷首。等到他們紛紛下去整軍安排校閱,他方才側頭看著張越。
“你之前給皇爺爺的那個條陳,皇爺爺轉給我瞧了。此次北征雖重創了兀良哈人,但阿魯臺遠遁,主力未損,恐怕仍不死心,所以把大寧三衛重新調回故地的事,皇爺爺已經著手籌備。你今天恐怕也應該想到了,所謂贊讀,不過是給你一個名義。府軍前衛是我的親軍,實質上卻是三大營的後備,所以極其重要。你之前的條陳不是提過兵事麼,這一次不妨在府軍前衛試一試。這裡畢竟是府軍前衛,你做什麼,我都可以說是皇爺爺的意思,你可明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張越怎麼會不明白。然而,這實在是和他滿心以為的悠閒生活相差太遠,因此,他不由得愣了一愣。想到祖母離去時那掛在嘴邊的笑容,想到父親的期許和期望,想到杜綰那天開的玩笑,他漸漸回過神來,遂在旁邊微微躬了躬身。
“殿下放心,臣明白了。”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朱瞻基心中一鬆,便愜意地往後靠了靠。他從小就被嚴格督促著上進,要說文,他對熟讀經史閱覽無數,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樂意被那些飽學大儒逼著勤奮。至於騎射武藝,儘管之前北征那次遇險的經歷實在是刻骨銘心,但倘若是沒有別的因素夾雜其中,他其實更喜歡馳騁在馬背上的感覺。就好比這府軍前衛他一直都關注著,可從來被那些講讀官管著,不能直接插手人事。若非朱棣點頭,恐怕他來看大閱也會被人勸得不能成行。
在號稱天下第一的宣府大校場上看過好幾次校閱,又在跟隨北征時見過幾十萬大軍的規模空前的大閱,再加上曾經在電視裡看過國慶閱兵式,此時此刻站在高臺上俯視這一場閱兵,張越已經沒了多少驚歎的心情,只是習慣性地估算戰力兵器等等資料。
雖說比起精銳的宣府三衛少了幾分真正的血氣殺氣,但府軍前衛的素質看上去還不錯。至少此次拉出來大閱的這一千人絕對是質素一流。畢竟,京師不像宣府,能夠擁有長十幾裡的教場,如果真把府軍前衛所有人都拉出來,這小小的校場只怕就要撐爆了。
大閱之後,朱瞻基很是滿意,遂招來所有軍官嘉獎勉勵了一番,各賜鈔幣若干。見這些人個個面露喜色,他便指了指張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