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知會一下張越。京城不比昔日大寧,哪怕再小心翼翼,訊息怕也是遮掩不住的。太子雖有府軍前衛,路上興師動眾卻大費周章。總而言之,早先便是英國公不負先帝所託,定了這大明乾坤,如今我也是一應交付於你……讓你家的那匹千里駒不拘用什麼法子,總之讓他保著太子儘快完完好好地回來!”
等到張輔依言告退,張皇后方才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床邊,將那明黃色的帳子輕輕掛在了帳鉤上。見床上的朱高熾猶自昏睡不醒,她的眉頭漸漸緊蹙了起來,繼而深深嘆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怨憤。
二十餘年苦苦隱忍,如今好容易君臨天下,卻不知道好好保養身子,竟是隻知道和女人糾纏!她為了他多年操持內務,恭謹侍上,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精神,到頭來竟是怎麼規勸都沒用。倘若這一次他真的熬不過去,她自然會遂了他的心意,讓那些女人生生世世伴著他!
就在她狠下決心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皇后娘娘!錦衣衛指揮僉事房陵已經來了,正在西暖閣等候。”
張皇后一下子就從沉思中回過了神,放下了袖子站起身來,淡淡地對旁邊兩個小太監吩咐道:“在這裡好生守著皇上,若是醒了即刻報我。傳令下去,乾清宮禁止外人窺探,違者杖斃!東西六宮嬪妃不得令不許出宮半步,先頭分封的諸王若有求見,先留宿東宮舊居,諸妃和諸王不得會面!”
第十四卷 定乾坤 第039章 身為人子
父親重病這四個字對於張越來說不啻是晴天霹靂。這麼些年來,父親張倬雖然常常不在身邊,但他卻總能體會到那種無時不刻的關切。相比母親孫氏用嘮叨來表達關愛,父親張倬並不是多話的人,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在暗處悄悄地打點一切,為他掃除那些後顧之憂。儘管世人往往只知道他張越,很少知道他的父親姓甚名誰,但那卻是他不可或缺的至親。
此時此刻,他一個激靈躍下了床,隨手抓了一件衣服便趿拉著鞋匆匆奔出門去。崔媽媽攔阻不及,見杜綰也急急忙忙地起身,她趕緊上前服侍穿衣,口中又安慰道:“三老爺自來便是好身體,從小到大連個頭疼腦熱都少得很,想來不會有事的。再說了,京城裡名醫雲集,憑英國公的面子,就是請太醫也使得,決計不會有事的……”
“若沒有大事,就不會派了高管家親自過來!”張越可以氣急敗壞直接衝出去,杜綰卻不能衣衫不整出去見人,利索地穿好衣服便到了梳妝檯前,拿起梳子梳理起了散亂的頭髮,三兩下便綰好了一個髮髻,口中又說道,“公公那脾氣誰都知道,最是不願意因自己的事驚動別人的,若不是什麼要緊的關頭決不至於如此……”
說到這裡,正伸手往一旁的紅漆妝盒中去取簪子的杜綰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扭頭對崔媽媽問道:“對了,高管家是一個人,還是另外帶了人來?跟來的人是誰?”
崔媽媽連忙答道:“來的一共是兩個人。高管家身邊另一個人戴著氈帽,因低著頭,匆忙之間我也不曾看清,彷彿有些面生。”
本來只是因心裡有些疑惑隨口一問,聽到這情形,杜綰頓時皺起了眉頭。事關重大,既然連管家高泉都親自過來了,帶的總該是家裡得用妥當的老人,怎麼也不可能挑新進的人跟隨伴當。再說了,前些天張倬讓人報喜訊的時候也沒提過身體不好,怎麼忽然重病?
這會兒不是猜測的時候,她只能把這些想頭藏在心底。打發崔媽媽去其他各處屋子裡報個動靜,她就獨自出了院子。還未到二門,她就看到往日跟隨張越出門的牛敢正等在門前,連忙走上前去。那邊牛敢瞧見她,連忙躬身行禮。
“少爺適才讓人去府衙請假了,又吩咐少奶奶若是來了,請先去西邊對二小姐和姑爺說一聲,不必直接去書房。”
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