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派出去了,這才勉強維持了下來!”
“你們知道什麼!要不是那天晚上正好有一位錦衣衛的大人物在城裡,到了縣衙發號施令。然後又親自坐鎮東南邊截擊倭寇,後來援軍來得及時,這會兒上海縣早就完了!”
靠近榷場的醉鄉樓乃是這附近最好的酒樓之一,此時二樓一桌桌的客人就有好些都在熱議著這樣一個問題,同時關心著這開海禁是否會無疾而終。就是這麼幾天,風聲就有些變化,說是如今尚未正式開海禁。倭寇便肆虐沿海,若是開海禁則更了不得。這無疑讓訊息靈通的商人們憂心忡忡。一想到才露頭的財路就會斷去,有些人的聲音便忍不住大了起來。
臨窗的一張桌子旁此時也正坐著三個客人,瞧上去年紀最小的張越穩穩當當居中而坐,馬欽久則是滿臉侷促,縱使喝酒吃菜也都是小心翼翼。忝陪末座的方青雖然心中有事,但他畢竟和張越打過的交道更多些,面色還算從容。
雖說王全彬那天天亮甦醒過來之後就氣急敗壞地帶著人走了,但馬欽久在思量再三之後還是留了下來。即便他這個商人這年頭地位不高,可他還不至於被人罵作狗東西還無動於衷,思來想去就想試著能否在張越身上開啟突破口。等到出發時看到楊家的女婿方青也跟了來,他更是感到自己的選擇沒錯。這會兒他說話極其小心,眼睛一直都在瞥看對方臉色。
“張公子,這寧波府我來過好幾回,榷場這邊熱鬧歸熱鬧,卻少幾分雅緻。話說回來,對面那座天香閣比咱們所在的醉鄉樓更高一個檔次,那裡頭有一道螺肉做得極其鮮美,我原本還想請您嚐嚐鮮,只今天居然閉門不做生意,真是奇怪得很。”
張越此時漫不經心地看著樓下,心裡卻想著之前和張超會面之後的情形。由於幾十艘海船驟然之間截斷了倭寇的退路,利用銃炮和堅實的船體硬生生將那些倭船逼到了沿海淺灘位置,接下來自然便是派人鑿船燒船,完全是一邊倒的戰鬥。等到有倭寇從岸上數個衛所千多人的圍剿下逃到海邊預備上船,看到的卻是那一條條船燃起大火葬身大海的情景,恰是給帶人燒船的衛所精兵抓了個正著。
如果沒有百姓和守城營軍士死傷上百的前提,這勉強能說是一場大勝,但最可慮的卻是如今有人藉著此事叫囂倭寇乃是因開海禁而來。須知歷史上嘉靖年間幾乎關閉所有市舶司實行更加嚴厲的海禁,就是因為有人提出是市舶司引來了倭寇,結果反而使得那段時間倭寇橫行沿海大亂。這不單單是因噎廢食,而是因噎絕食以至於全身潰爛了!
當初他臨走前曾經對皇帝提出可派大軍沿海捕倭掃除後患。卻沒想到朱棣居然這麼快就派了都督僉事張攸為總兵官,以都督僉事黃宿為副總兵官,帶領鎮海衛五千人從劉家港巡海捕倭。也幸虧有船隊截斷倭寇後路,將那幾個島上的補給基地和海盜連根拔起,這卻是更讓人欣喜的收穫了。只是這次掃蕩的訊息傳開之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打鼓。
方銳的提醒張越可以半信半疑,但他從活捉的那個俘虜口中卻又問出了不少訊息,於是只能馬不停蹄趕到了寧波。帶上方青是因為這位楊家女婿的身份極其好用,而且他既然敲了楊家一大筆,自然少不得要有些補償。至於馬欽久則是來過這裡多次,地頭精熟。而王全彬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他著實沒有放在心上,走了也就走了。
“這裡的酒菜也還算不錯,只是吃頓便飯而已,倒不必拘泥地方。”
馬欽久連忙點頭稱是,借喝酒定了定神,便在心裡打點著接下來該說的正事。隨眼一瞥窗外,他忽然瞧見一行人前呼後擁地往這邊來,居中的馬車掛著金飾銀螭繡帶,外頭套著五彩錦繡車圍子,極為富麗堂皇。好容易等到馬車停下,那車上下來了人,他定睛細細一瞧,頓時又驚又喜,忙站起身對張越說:“張公子,那就是提督寧波市舶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