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水心在去年不但是又跑了,而且還平安找到了數千裡之外的黔國公府!最麻煩的是。京師的二伯母東方氏這次乾脆用了最狠辣的一招,直接把喪事辦完了,堵上了這一對母子再回張家的路。可是,那位已經是當家主母的陽武伯夫人怎麼就不想一想,萬一事情敗露又是如何?
而且,方水心竟然是死了,在張攸抵達昆明的時候,她已經是拔劍自刎香消玉殞,原因竟然是因為從下人口中得知張攸重傷垂危!
“越兒……”
“二伯父怎麼說?”
“你二伯父自從得到這個訊息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等到人落葬之後,更是幾乎沒怎麼開過口,平日大多數時候都是呆呆地坐著。你大哥又不是善於言辭的人,平日雖推著他四處走動散心,可卻沒法讓他鬆快一點。而且,你也知道,他這一回雖然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可以後最好便是能夠拄著柺杖走路,這輩子就已經廢了……”
儘管張攸說過不悔,但張越深深地知道,一個尚在壯年的武將突然被告知下半輩子連正常人都不如是什麼樣的滋味——更何況又在這種時候得知了曾經愛妾的死。儘管張攸並不是什麼至情至性的痴心漢,可一個女人為了自個舉刀自刎,箇中滋味大約只有本人才能體會。他以為方水心必然是恨張攸的,卻沒想到她竟然會愛得這麼深切。
見張越面露嗟嘆,張倬就開口說道:“不過是提一句,讓你心裡有個數。這事情雖說讓黔國公遮掩過去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趕了這麼些天也應當累了,歇個午覺吧。之前得了訊息之後沐斌就在打點行裝,直到得知你要過來,他才緩了一緩,你也能休息兩三天再走。我還得陪著你二伯父和大哥在這裡休養一段時間,就不和你一同回去了。”
不說還好,一說累字,張越就感到確實一陣陣發睏。也難怪,他在交阯的時候一邊要參贊軍務,一邊還要兼管從廣東運糧的事宜,等到打仗打完又是忙著選拔人才等等,也就是這一路上難得休息了一陣子。於是,他也不老實不客氣,將父親送出了門去,回到裡屋床前,竟是連鞋子都沒脫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等到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輕聲叫喚,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這才看到屋子裡已經點起了明晃晃的蠟燭,面前是一個身穿墨綠比甲姿容俏麗的丫頭,再一瞧自己,他就發現身上已經是蓋了袷紗薄被,腳上的鞋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了下來。
“什麼時候了?”
“回稟大人,現在是戌正時分。”
“戌正?竟然這麼晚了!”
聞聽此言,還有些睡意的張越連忙一骨碌爬起了身,正要趿拉鞋子下地,卻不料那丫頭已經是屈膝半跪了下來,親手替他套上了兩隻鞋子。儘管從小也是人伺候大的,那些繁複的朝服等等更是得人服侍才能穿戴齊全,但張越素來不喜歡讓陌生人伺候。微微一皺眉,見那丫頭生出了幾分惶然,他便沒有多言語,任由對方給自己穿外衫繫腰帶。
他這邊廂剛穿好了衣服,那邊廂便有一個媳婦無聲無息地挑開薄紗簾進來,後頭又有兩個搬著小桌子的年輕僕婦,一個提著食盒的小丫頭。等到飯擺完,就只見桌上赫然是一瓦罐的粥,四碟小菜,兩道點心,聞起來清香撲鼻,讓人很是有胃口。
“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大人之前辛勞,又是從交南那種瘴癘橫行的地方過來,若是用大魚大肉,容易積食,更不利於養身,所以讓廚房特意準備了一品雞絲皮蛋粥,還有四色佐粥小菜,再加上這些雜糧點心,比吃那些精細的更利於克化。”
聽那大丫頭這麼說,張越沉默了一陣便點點頭說:“黔國公夫人著實想得周到,你們回去之後且替我先謝一聲,容我用飯之後前去拜謝。”
媳婦丫頭都是之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