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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天真……”有人拍她的臉,語氣擔憂。
她睜開眼,淚水朦朧了視線,仍不斷滑落臉頰。
“怎麼了?”秦淺問。
“我夢見了媽媽。”她吸著鼻子答,語氣可憐兮兮的。
“那只是個夢。”他說,語氣溫和。
“所以我知道她不會再回來。”天真委屈地答,湊在他懷裡,覺得心裡難過。
“你要學會堅強,你已經長大。”他說。
“可是你今天還說我是小孩子。”她反駁道,索性將心中的鬱結都翻了出來,“你不讓我吻你。”
“你吻到了。”秦淺的語氣中充滿無奈。
“你無動於衷。”她有些無理取鬧地控訴。
“天真,你只是需要人安慰,”他平靜地答,“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我不能趁人之危。”
“那你覺得我應該要什麼?”她抬起頭問,感覺額上傳來他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眼睫。
“問你自己,天真。”他並未替她解答。
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解決我們的內心。
“我時常覺得即使在陽光下,我的周圍也是一片陰暗。”
“你需要一個人,把你帶到真正明亮溫暖的地方。” 秦淺沒有出聲,半晌,才輕聲開口。
“其實現在靠著你,我已經覺得很溫暖。”天真閉著眼,感受他胸口傳來的熱度,誠實地說,“這是否只是一時的錯覺?”
“也許,”他答,“我不會是你的陽光,天真,我的世界也不夠明亮。”
他只是,比她更能忍受,也更習慣黑暗。
“因為你去世的妻子嗎?”她直截了當地問。
他不語,任夜色遮掩他唇邊苦澀的笑意,她口中的猜測,並不是唯一的癥結,只是他沒必要讓她知道。
……
清晨醒來,天真看見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容顏。
熟悉是因為已經認識了不短的日子,陌生是因為從未這樣近地看他。
硬朗分明的線條,因為睡眼而顯得柔和。
他似有所覺,緩緩睜開眼來。
天真才知男人剛醒的那刻也可以這樣慵懶動人。
“早。”她說。
“早。”他坐起身,然後下床。
“天晴了。”他拉開窗簾,陽光瀉了進來,灑在肌膚上,微微炙燙。
天真覺得有些疼痛,那樣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口,她攏住薄被,想退回到安全的領域。
被角卻被秦淺按住,他靜靜凝視她的眼:“我記得那天你在店裡說,你討厭早晨的陽光。”
“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是吸血鬼,”天真笑,臉色有些蒼白,“早上陽光照過來的時候,我會被燒成灰燼。”
“是麼?”他出聲,在她身旁坐下來,“你知道,有些吸血鬼不怕陽光,因為他們戴一些飾物,會給他們特殊的力量。”
“可是我沒有。”天真答,嘴邊開始浮現輕淡的笑意。
“我有。”他拉開床頭櫃裡的抽屜,找到一個盒子,開啟,裡面是一根手鍊,樣式很簡單,並無特別。
“黑曜石的,可以吸走你身上壞的運氣,也可以讓你不怕早上的陽光。”他說,給她戴上。
“哪裡來的?”天真撫摸上面圓潤冰冷的石頭。
“我妻子是做珠寶設計的……”
天真打算摘下來,他卻制止了她:“我還沒說完,天真,這個手鍊是我一時興起跟著她學做的,我實在沒有那方面的天賦,所以手工拙劣,模樣平凡。”
天真心頭一鬆,嘴角輕揚:“呵,見不得人的失敗作品才送給我,你也算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