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容應對她的抱怨:“你知道,除了Sean,我已經很久沒有送人禮物。”
“因為在你眼裡,我同他一樣是缺乏母愛的落魄小孩子。”天真答。
他淡淡一笑,算是預設。
二十五、一笑而過
“秦先生,有一位中國男士要找Jean,”前臺小姐接通秦淺的電話,彙報道,“我告訴他Jean請假沒有上班,他又說他想找你。”
“請他上來。”秦淺淡淡開口。
兩分鐘後,陳勖走進他的辦公室。
“陳先生有何貴幹?”秦淺看著眼前相貌英俊卻面無表情的年輕男人。
“我想找天真。”陳勖開門見山地答。
“她確實請了病假,這幾天不用上班。”秦淺道,語氣平靜。
陳勖眉間一蹙:“我想貴公司應該有員工資料,我能否知道她的住址。”
“你就算知道了,也找不到她。” 秦淺微微一笑。
“什麼意思?”陳勖聲音轉冷。
“她就在樓上,我的住處。”秦淺看著他緩緩開口,依舊是風輕雲淡的表情。
陳勖怔一下,看向坐在對面的秦淺,這個年長他近十年的男人,始終從容鎮定,可說起話來,卻有種殺人不見血的鋒利。
可他陳勖,也從來都不是會輕易退縮的人。
於是他輕聲一笑:“秦先生果然是個體恤員工的好老闆,天真向來嬌氣迷糊,承蒙您照顧,勞您費心了。”
“不客氣。”秦淺淡然道。
“那我可否見她一面?”陳勖問。
“這是你們的自由,”秦淺道,“她同意就好。”
語畢,他開啟擴音功能,拔通電話。
“喂?”輕柔的聲音自那邊傳來。
“天真,陳勖過來了,想見你。”秦淺對著電話緩緩道。
那邊沉默了半晌,才有猶豫的聲音慢吞吞地飄出來:“我不要見他,你幫我編個藉口可好?”
秦淺瞥了一眼陳勖,後者臉色忽然陰沉。
“我不喜歡說謊,天真,”他道,“不管你怕見到他,還是不想,你都得坦白地有個交待。”
天真又遲疑良久。
“我不知道,”她幽幽開口,“我見到他會不開心,我也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麼……總之我還沒準備好和他再見面。”
“好吧,我告訴他。”秦淺和她道別,結束通話電話。
“你都聽見了。”他說,望著面色有些蒼白的陳勖。
“我會等到她‘準備好’,”陳勖冷聲道,銳利的黑眸盯著他,“秦先生,若你真心要當她的英雄,還請一直盡職。天真很沒有安全感,你若無心,便不要讓她太過依賴,否則害人且不利己。”
“陳先生多慮了,”秦淺微笑,“你能說這番話,一定對過去反思良多,覺悟深刻。”
陳勖沉下臉:“秦先生這般精明厲害的人物,讓天真遇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秦淺嘴角輕扯,並未言語,看著陳勖離開的背影,他良久未動,若有所思。
……
自接到秦淺的電話後天真一直失魂落魄,心裡有些難受。
在感情上她一直表現不佳,曾經夢裡也是百轉千回,難以釋懷,一心要知道答案,如今真相大白,她反而不知如何收場,只得落荒而逃。
多滑稽,曾經海誓山盟,非君不嫁,到頭來竟如此狼狽。
彼時讀莫洛亞在《追憶似水年華》裡寫的序,說,他們本想執著地眷戀一個人,一位友人,某些信念;遺忘是從冥冥之中慢慢騰昇,淹沒他們最美麗最寶貴的記憶。總有一天,那個原來愛過,痛苦過,參與過一場革命的人,什麼也不會留下——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