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理應侍候孫母的,但孫家大郎性子孤僻,遲遲不願娶妻,最初孫母與孫家大郎同住,但過了一兩年,孫母倒是被孫家大郎氣出病來了,不得已之下,只好跟了孫家三郎同住。
不過一碼歸一碼,孫母心中雖氣著大兒子,但如今大兒子去了,孫母哭得雙眼紅腫,眼淚都流乾了。
孫家三郎安慰著孫母。
孫母仿若未聞,不停地燒著紙錢,還說:“你大兄愛喝酒,燒多點紙錢,他在下面也能買酒喝。”
孫家三郎嘆了聲。
就在此時,孫家二郎匆匆地跑進來,急促的腳步聲驚擾了孫母。孫母霍地抬頭,怒罵道:“跑什麼,你大兄屍骨未寒,這麼大聲想驚擾你大兄的魂靈?”
二郎面色訕訕的。
他給三郎使了個眼色。三郎與二郎一道離開了靈堂,二郎此時方急道:“三弟,鍾巫醫與林巫師都來了,就在外面。”
三郎面色微變,他道:“去開門。”
。
靈堂裡的孫母痴痴地看著牌位。
人生中最大的苦難莫過於是年輕喪夫,中年喪子,這兩樣她通通遇上了。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孫母揩了揩眼角,沒有眼淚,可心早已氾濫成災。
又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孫母幾乎是凶神惡煞地瞪去,話還未出,她驀然愣住了。她直勾勾地盯著林巫師,著急地說:“巫師大人,我兒的亡靈在何處?他可有吃苦了?可有在我身邊?”
孫母的聲音沙啞之極。
林巫師說:“孫大郎便在我身邊。”
此話一落,靈堂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孫家幾位郎君皆在,都露出了各式各樣的神情。這些神情一一落入了崔錦的眼裡。
孫母驚喜地道:“在哪裡在哪裡?大郎,來阿孃身邊。”
林巫師又道:“他在這裡。”說著,他揭開了崔錦的幕籬。一張姣好的容顏露在眾人面前,明明是漆黑的星眸,高挺的鼻樑,可此刻卻有著異樣的神采。
林巫師說:“孫大郎,已經如你所願帶你到孫家了。”
三郎皺眉道:“這明明是崔家的姑娘!”
二郎也隨之附和。
然而孫母卻激動地站起,握住了崔錦的雙手,她說:“不,這就是大郎,我的大郎。大郎,你怎麼附身在崔家姑娘身上了?怎麼有家不回?阿孃在這裡呀。”
崔錦卻甩開了孫母的手,粗聲地喘了幾口氣,使勁推倒了只有衣冠的棺木,長袖一揮,又打翻了牌位。木質的牌位掉落在地,竟是摔成了兩半。
她冷冷一笑:“回來?回來等著你的好兒子害我?”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四位孫家郎君身上,她一一掃過,眼神凶神而狠戾,手中握著的酒壺冷不丁的摔向孫家三郎。
“三弟,人在做天在看,人死魂在,死人也是會說話的。”
孫母震驚地看向三郎。
三郎說:“你胡說什麼?你明明是崔家姑娘,為何要裝我大兄?阿孃,此人滿口胡言,你莫要信他。我又怎會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孫母看看三郎,又看看崔錦。
一時間不知該信誰才好。她是相信大郎的魂靈尚在的,可大郎說三郎殺了他,三郎如此溫順,又……又怎麼會……
然而就在此時,崔錦冷笑一聲,說:“三弟是忘了,那天你與我爭吵,還揚言要殺了我。如此母親便不會再偏袒我了。”
三郎的面色唰的一下變白了。
他與大兄最後一次的爭吵在大兄的屋裡,而且這還是三個月前的事情,當時是個暴雨天,只有他與大兄兩人。崔家姑娘為什麼會知道?
孫母看向三郎。
她問:“這是真的嗎?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