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朝堂、世家……處處都有這個教主的影子。
怎麼看,也是人生贏家了。
“不論怎麼說,還是要謝你。”司離在她對面坐下,“若非教主你出面,衛寒也不至於倒向我。”
將榻上的孩童交給韶光,奚玉棠總算認真地看向對面人,“功勞不是這樣算的,殿下,我只是從中牽線,說動他的還是您。”
司煜近幾年勢不如前,兩人之間矛盾越來越多,分道揚鑣只是個早晚問題。從龍之功不好得,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衛謹之是聰明人,既然勸也勸過,攔也攔不住,司煜卻依然一意孤行,他只得放棄他。
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又忍不住笑了一聲,“那個人啊,不想當帝王,卻是個有野心的臣子,怎麼能在半途就倒下?”
想到衛寒,司離也沉默了下來。
好半晌,他開口,“謝家那邊……需要我留情面麼?”
謝家兒子都拿不出手,卻養了兩個好女兒,一個嫁了太子,大婚當日便不幸離世,一個嫁了五皇子,方才也已經自縊身亡,只留下一個兩歲的庶長子。
當權者最恨牆頭草,偏偏這個頂級世家就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謝家啊。”想到自殺的謝婉,奚玉棠嘆了一聲,“殿下看著辦吧。”
司離搖頭,“不是說謝家與越家素來交好,是姻親麼?”
奚玉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殿下管越家作甚?不是該先考慮這是太子妃的孃家麼?”
“……”司離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是曾有太子妃的,“那若是越少主……不,是越家主,總是不習慣……”
“喊多了便好。”奚玉棠知他何意,平和地接過話,“無需在意他,如若他求情,殿下看著辦就好。”
司離點點頭。
兩人無言對坐片刻,他站起來,“教主歇著吧,我去外頭瞧瞧。”
奚玉棠微笑頷首,起身目送他離開。
三年前那一場話別,終究因為突生的事端而令兩人再回不到從前。奚玉棠也好,司離也好,都不再是昔日雪山上親密無間的夥伴,打從命運突兀地折了個彎,司離一躍從玄天右護法變成當朝太子殿下,就好像已經預示到了今日。
從今往後,他會是這個王朝的九五之尊,而她卻只是個披著世家婦外皮的江湖人。
再無交集了。
“棠棠……”沈七不忍看她露出那種無法言說的悵然模樣,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奚玉棠驀然回神,轉頭對好友笑了笑,“我沒事,這幾日你也累了,今日咱們不住宮裡,回府中,這皇宮我是打心眼裡不喜。”
“好。”沈七上前扶了她一把,手腕一翻便順勢切了脈,觀她無事,這才開口,“司離的事,以後不要再想了。”
“我知道。”奚玉棠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頓了頓才道,“這是最後一次。”
以後也不該再管了。
想了想,她忽然看向韶光。
“去告訴秦軒一聲,咱們的人三日之內全部撤出京城。”
韶光才剛把謝婉的兒子哄得睡著,一聽,微微一愣,“三日,這麼急?”
“嗯,超出一日都不行。”奚玉棠不容反駁地說,“你去找秦軒,他知道該怎麼做。”
秦軒、冷一和薛陽幾日前便被她丟到了越清風身邊,反之,斯年帶著暗衛奉命守著自己,想找秦軒,找到越清風即可。從延平帝駕崩到現在,整個宮裡上下恐怕無人不識越家家主,想找人,容易的很。
“棠棠,不至於。”沈七無奈。
“你別怪我。”奚玉棠看著他,“今非昔比,帝王之心難測。”
與其天真地希望司離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