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
“嗯。”奚玉棠應道。
“……那我要是讓你自廢武功呢?”他驀然抬頭。
奚玉棠表情一滯,彷彿不敢相信他在說什麼。
沈七面無表情地迎上她的視線,一張未經易容的精緻臉龐上寫滿了認真。
“你……”她聲音都顫了起來,“你認真的?”
沈七沒有說話,只用沉默表達著自己的選擇。
奚玉棠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腰,深如冷潭的眸子直直望過去,“理由。”
沈七動了動唇,輕聲開口,“離火草我入了藥,但在配藥過程中發現了些問題,恐會跟你身體有衝突……你的功法不能再練下去了,否則不僅毒難解,人也有性命之憂。想活命,只能一勞永逸,只有廢了武功,寒毒才能解。”
“……”
震驚地望著眼前人,奚玉棠久久沒能消化他這一番話。房間裡寂靜如死,許久才聽她開口,“若是我堅持不廢武功呢?”
“要麼走火入魔死,要麼寒毒折磨死。”沈七僵著臉冷聲道,“沒有別的法子。”
奚玉棠眯起了眼。
良久,她輕笑了一聲,“小美,你也學會騙我了。”
沈七驚訝地抬頭。
“太初心法在我決定修習之初便知,這功法容易讓人走火入魔,越往後越容易死,但收益也越大,而我百般衡量,最終決定一試。”
奚玉棠聲音幽幽,猶如林中泉水低吟。
“事到如今,我當然知道它的危險在哪裡,但你別忘了,作為修煉者,我自然也知道我的承受底線在哪兒。你說的沒錯,走火入魔死是可能會發生的,但絕不是現在。”
“至於寒毒……”她嘴角勾出一抹譏笑,“我身中寒毒十六載,早不死晚不死,為什麼會現在死?你從前能壓制,為什麼現在不能?你說離火草能解毒,我們找到了離火草,可你又說如今離火草無法入藥……沈七,你在騙誰?”
或許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奚玉棠,聽到她一聲無比陌生的‘沈七’,向來鎮定自若的沈大夫忽然發現,當他說出那句話時,兩人中間似乎一瞬間便隔出了萬水千山,絕壁天涯。
他愣怔地望向奚玉棠,那嘲諷的笑容,刺得他眼睛都痛起來。
“……你不信我?”他開口。
“你在阻我做對我來說這輩子最重要的事,你讓我如何信?”奚玉棠聲音極冷,“沈小美,你知不知道我自廢武功的下場是什麼?”
沈七動了動唇。
可奚玉棠卻沒有等他開口,“是死。”
她奚玉棠從繼承教主之位,一路走到現在,樹敵無數,殺人如麻,一旦有朝一日沒了武功,等待她的,就是十六年前雪山事件的重演。
到時候,不僅是她,還有沈七,還有鄒青、迎秋、司離……所有玄天教之人,全都逃不過一死!
自廢武功?
開什麼玩笑。
許是被她眼底寒光震住,沈七怔怔地望著眼前一身紅衣的女子,好一會才道,“……可你的毒怎麼辦?十六載寒毒,日日壓制,也抵不過一朝反噬,我想讓你活著,我不想讓你死……”
死字未落,沈七的眼圈便紅了。
“我們可以隱居,棠棠,我們退出江湖可好?”他一把攥住了眼前人的手,“你不是想遷總壇麼?我們去深山裡,不管江湖事,你沒有武功不要緊,我有醫術,換我來養你好不好?太初心法不要練了,好不好?你明知那功法修到最後一層,除了修同級別的神級功法以外,不論你學不學其他功法,學得再多,都無濟於事……太初那樣的功法,千百年難得一見,我們找了這麼久都沒能找到,以後或許也找不到了……我們不練了,行不行?”
他越握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