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同時,二木家族的另一個人二木更紗,她並未跟著二木亞奧離開日本去了法國,而是失蹤不見了。
*
兩年後。
初春。
日本東京,成田國際機場。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牽著女子緩步踏下飛機,來到取行李區,期間,女子挽住男子的右臂,將頭輕靠在他側肩,悶聲,似在抱怨旅途的勞累。那是個成熟魅力的男子,衣著品位也極其考究,男子聞言,微微一笑:“更紗,累嗎?”
被男子喚作更紗的女子搖搖頭,對著男子付之笑顏:“不累。”她有一雙水而透亮的墨綠色眸子,教人惋惜的是那張白皙潔淨的臉上竟有一道形狀頗為醜陋的長條疤痕,看起來既惹眼又礙眼。更紗手挽著男子的手,兩個人慢慢走遠,身影漸漸消失在你來我往的人群之中。這個早晨,成田國際機場客流依舊人氣不減,機場大廳迴盪著催促旅客登機及從國外遠道而來的旅行者,各國語言混餚,低語雜聲。
走出機場,男子牽著更紗往停在候車區中的一輛銀灰色跑車方向走去。跑車主人看見他們緩緩朝自己方向走來,不覺揚起手並露出久別重逢的笑顏:“龍雅,更紗,在美國生活得怎麼樣?”上前從越前龍雅手中接過行李順勢塞進跑車後備箱內。
越前龍雅倚在車邊,側目望向千鳥羽:“美國的生活質量再好,但終究不是日本。”拉過站在身旁的更紗將其擁在懷裡,在她耳畔輕嘆:“不和風哥打聲招呼嗎?小紗。”
聞聲,更紗抬首,順著越前龍雅的視線移走,目光最終定格在千鳥羽破風的身上,許時,她終是出聲:“好久不見,破風哥哥。”
面對更紗投來的稱謂,千鳥羽心間驟然一緊,思緒不由分說的回到兩年前那個颳著呼嘯大風的深夜。
那時,他正在哄懷有三個月身孕的藍澤紫音入睡,不料,置放在床頭櫃上的座機電話乍然作響,原先昏昏欲睡的藍澤瞬間睡意全無,她推推偎在旁側的千鳥羽:“老公,你不去接電話嗎?”
聽到藍澤的提醒,千鳥羽頷首,挪至床邊,拎起電話聽筒:“你好,這裡是千鳥羽宅邸,請問有什麼事?”語氣淡淡,沒有波瀾。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內容甚是簡短,卻教千鳥羽聽得全身顫慄,他的顫慄引得藍澤一陣擔心:“老公,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一句問話驚醒腦海空白的千鳥羽,只見他跳下床,從衣櫥裡隨便拎出一套服飾,快速換好,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出臥室,向底樓玄關奔去。
藍澤紫音追問著跟他離開房間、玄關、直至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
只見,千鳥羽緩緩轉過身,眼眸深處泛起溫熱的溼意:“更紗和龍雅出事了,現處於深度昏迷,更紗狀況更為嚴重,她醒來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
“什麼意思?”
“更紗想死,龍雅守護併成全了她的所願。”
聽聞此言,藍澤紫音雙腳發軟,跌跌撞撞的往千鳥羽所站方向走去,在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摔倒於地,跌的很重,幾乎是整具身體都落在地面上,殷紅從雙腿之間流出,染紅了她純白的睡衣,她並未喊疼,只是緊緊的拽著千鳥羽:“帶我去,我要去見她。”
千鳥羽俯身,將藍澤紫音攬腰抱起,快步衝向停車庫,發動車子,帶著她往醫院飛馳而去。
那夜,藍澤紫音流產了。那年,更紗昏迷了整整十個月,再度甦醒,記憶如同一張白紙,誰也不曾記起,她不僅將從前忘懷,而且將現今也一併丟棄,甚至扼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