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叉入沙面的深度卻毫無變化,與火乃香拔刀前相比,沒深一毫,也沒淺一厘,她右手扶削用的也力量剛好夠拔出刀。
她使用左手也許是為了減輕還未痊癒的右手的負擔,不過動作卻利落的完全不像是非慣用的手。並且她剛才完成的動作,若非將全身機能控制到及至,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火乃香保持右手扶削的姿勢就這麼向上舉起,刀削被筆直的自沙中拔出,毫無半點歪斜。她握著刀削向前踏出了兩三步。
「嘿!」
刀刃描繪出新的斬軌,長刀向不存在的假想敵耍出居合斬。前踏,後推,迴轉——前後左右乃至上下,刀刃神速的全方位斬擊。
她拔出刀斬擊後,必定會先回削,然後再拔出斬擊下一個目標。第一回劍閃必為最後一刀——這便是拔刀術的根本。
拔刀,斬擊,回削。最低也有三個要素構成的動作,火乃香卻在一吸間全部完成。以常人的肉眼估計不可能捕捉到她的動作吧。換句話說,她的動作就好象是處理機能大為異樣的電腦製造出的,等級超過太多了。
生化傭兵·凱彬如此稱呼她:劍舞者。
以這經過及至鍛鍊的身體做出的動作確實可以如同專業舞者般華麗。不過,卻並非是讓欣賞的人陷入陶醉和感嘆的舞蹈,而是點綴著沉靜與激烈,無聲無息招來死亡的,一擊必殺的[劍之舞]。
這位還只能被稱為少女的女孩,究竟是怎樣練得如此拔刀術的……能夠使用居合斬的人類屈指可數,即使天生擁有過人的資質,並委託現今最厲害的師傅執導,要練到她那樣的境界,無論如何都得花上幾十年的時間。
火乃香不知何時閉上了雙眼。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視覺基本無用武之地。不過,不久後少女便陷入一動不動的靜止狀態。她依然保持著回削的愛刀緊貼右腰骨的姿勢立定,甚至連呼吸次數似乎都在減少中。
剛才火乃香劃出的數十條斬擊軌跡,宛如虹光絲線般浮現在她的腦海里。這是火乃香對假想敵所放射的,她的意志之光!
「只要是在軌跡內側的對手,便都能斬殺。」
不知是誰的聲音,在她胸中迴響。
「即使是位於軌跡外側的對手,刀刃所無法斬殺的對手,只要你心神沉澱,也能斬殺。不過,也僅此而已。」
火乃香順著無數的刃之軌跡朝一個方向望去。
「拔刀斬擊,火乃香,這對你來說很容易。因此,你該學習其他東西。」
「其他東西?」
提問的女孩臉龐依然稚氣,在她漆黑的雙瞳拼命望去的盡頭,有一個巨大的人影。從那裡伸來一隻手,大大的手掌溫柔的揉著她的頭頂。女孩露出癢癢的表情,是因為她棒在額頭的頭帶飛揚,擦過了她的臉。
「是的。那是……」
火乃香忽然睜開了雙眼,一副剛從夢中醒來的表情,緩緩回頭。
「我打擾你了嗎?」
火乃香對出現在暗夜中的青年搖頭。
「正好結束。」
「是假想訓練嗎?」
「算是吧。」
火乃香若無其事的將頭轉向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斑丹納花綢帶,再次棒上額頭,之後,她走近青年,直至能夠相互確認的距離。
「呼,出了一身汗……」
「不過呼吸卻一點不混亂呢。」
「因為保持呼吸是很重要的啊。我可是有苦練過的。」
「我想也是吧。」
伊克斯凝視著她當時斬殺的假想敵的方向。那裡的沙子整齊到另人驚訝,看起來完全不象是戰鬥後的場地。
不過,這只是看起來而已。他們兩人都未攜帶照明裝置。現在若沒有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