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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焱平日裡很少這麼正經地給他講這種話,林辭不適應地抿了抿唇,轉移話題道:「你倆亂輩分了。」

不過他們「家」所有人之間的輩分關係,好像一直都是這麼亂的。

「但是,」吳炎親暱地捏了捏林辭的鼻尖,嘴裡的話卻不怎麼親切:「只有一點,你小子給老孃我記住了!下次有想法,一定要提前和我們說。再敢私自行動,我打斷你的狗腿!」

「哦,已經斷了。」

「呸!你又好了是吧?」

「姓戴的,你罵他幹嘛?他這個回嘴的臭毛病,都是跟你學的!」

「不是,炎炎,我的親親老婆哎?我都這麼聽話了,他怎麼能是跟我學的啊……」

林辭什麼都看不見,但吳炎和戴焱這熟悉而溫暖的爭吵,卻讓他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幅幅真實生動的畫面。

在一間只有微弱燈光的骯髒牢房中,一男一女倚坐在他那簡陋病床的下方,臉上帶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笑意,披著吵架的羊皮,打情罵俏,強行讓他變成一顆閃亮的人形燈泡,好像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難事,從來沒有直面死亡的威脅,從來沒有失去活著的希望。

這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哥哥姐姐,他的養父養母。

林辭的嘴角漸漸彎起了細小的弧度。他總會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們感染,被他們救贖。

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這片刻的溫馨,始終溫暖著他冰冷的軀殼和心靈,讓他不至於喪失自我,墮落進無邊的黑暗,變得扭曲醜陋,進而失去作為一個人所該堅守的,最後的底線。

第151章 活著的痛苦

親人間的溫馨相處並不能醫治好林辭身體上的傷病。

自從吳炎和戴焱將假訊息告訴史密斯後,再也沒有人來監獄管顧過他們。

這本該是件好事,沒有打罵、欺辱,也沒有生存危機,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但林辭受傷很重。缺醫少藥,他的病情很快惡化,發起了高燒。

寂靜的夜,監獄裡除了犯人們此起彼伏的鼾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砰砰兩聲巨響,值班室裡睡得口水直流的獄卒猛然驚醒,摔坐到地面。

「草!臭婊子,你幹什麼?!」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被驚醒的獄友們罵罵咧咧。

吳炎無視了那幫欺軟怕硬的傢伙,收回狠狠踹上牢門的腳,又趴在門上,抓著鐵柵欄大吼道:「人呢?管事的人呢?來人!活人都死哪去了?!給老孃出來!」

戴焱沉著臉守在林辭床邊,不停地用一塊從衣服上撕下的「髒毛巾」,蘸取著這兩天省出來的飲用水,為林辭擦拭手腳脖頸,勉強降溫。

「我說你們!」那被吵醒的獄卒踢踢踏踏,揮著警棍趕來,重重砸上吳炎面前的鐵門:「發什麼瘋?都說了多少次了!上將親自帶兵,出去抓你們那幫烏合之眾去了。人現在不在基地。沒有上面的命令,你們還想找醫生?」

獄卒揉著惺忪的睡眼,瞥了眼牢房深處幾乎被完全燒迷糊的林辭,嗤笑道:「都自身不保了,你們管那半死不活的人幹什麼?不如放他自生自滅,你們這間屋裡還能寬敞些。」

「放你孃的狗屁!」吳炎彷彿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兇狠地瞪著那人,舉拳狠砸了幾下牢門,瘦削的手背上一片青腫。

獄卒被她嚇得後退半步,愣了愣,嘴臉扭曲地提起警棍透過柵欄捅向牢內:「你他媽地找死是不是?啊!找死!」

吳炎抿唇,目露兇光,一把抓住那人的警棍。

獄卒用力去抽,卻抽不出來。想到自己被一個女人殺了威風,男人忍不住怒氣上頭,抓起腰間的對講機就要招呼人進來整治他們。

「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