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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著,一邊喊了聲:“停下停下!”

那人聽言一勒韁繩,直扯得馬匹向後退了好幾步。他也不下馬,只是居高臨下的問道:“請問閣下有何要事麼?”

因這人帶了頂斗笠且騎於馬上,是以張三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得皺眉道:“過了這道門,就是東都城內了。你若是騎著這樣的快馬進去,少不得驚了裡頭的行人。”

那人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道:“多謝閣下提醒,是在下考慮不周。”說著便下了馬,其聲清越仿若少年人。

張三看他下馬時動作乾脆利落,更有幾分行雲流水之意。又見他身穿著白色道袍,其上卻少有灰塵,且行動間並無滯澀之感,心中便曉這人恐是高手。

說來也巧,張三有個不大不小的癖好:結交朋友。他是習武之人自然結交的朋友多是武藝精湛之輩,此刻他見了這人的身手便自然而然的起了結交之心。正想著該怎麼開口呢,就見那人解開了扣在下頜的繫帶,將斗笠摘了下來——

秋日的陽光不似春天的溫軟、夏天的灼人、冬天的寒涼。像是片輕薄的綃紗,帶著淺金色的光澤、微涼的溫度,從絲毫不亂的道髻一路滑下,經過眉間鬢角,描摹出牽馬少年清雋的五官。

“原本瞧他的身手,還以為至少得三四十了,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張三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將少年打量了個遍,雖說身量不矮、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單薄,恐怕不過十五、六。

張三越想越覺得少年來頭不小,便斟酌著開了口:“不知小兄弟師從何人?竟然有這樣好的身手。”

少年一邊拿著斗笠扇風,一邊露出一個“就不告訴你”的笑容。

張三隻好換了個問題:“方才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聽聞他這話,少年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語調清淺的像是一聲嘆息:“紀啟順。”說罷,他便牽著馬進了城門,行走間帶起一陣清風,拂過張三的眉心。

張三愣了好一會兒才抽著冷氣反映了過來,他抬起頭看向天邊的飛鳥,口中喃喃道:“紀……莫非是哪位親王的世子?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樣的年紀就有了這樣的身手,也不足為奇了……只是並未聽說有世子名啟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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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城門,紀啟順站在黑暗之中聽著那些嘈雜的聲響,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韁繩。那些車馬聲、吆喝聲,透過黑暗朦朦朧朧的傳入她的耳中,顯得極為單薄且不真實。

她吐出一口氣,稍稍平復了心情,隨後牽著馬快走幾步進入城中。沒了黑暗的阻隔,那些喧譁吵鬧一下就鮮活了起來,連頭頂的蔚藍天空都似乎染上了些許世俗的氣息。

雖然知道皇城已經近在眼前了,但是紀啟順卻絲毫不不著急的樣子,反而十步一停五步一歇的看起了路邊上的小攤子。

明明才半個時辰的路,她愣是走了一個時辰還多。並不是路上的小攤子多有趣,也不是她覺得新鮮。畢竟一路走來,她經過的繁華城鎮也不是沒有,開始還會覺得新鮮有趣,都這麼長時間了哪裡還會覺得新奇呢?

無外乎是近鄉情更怯罷了。她離開這裡許多年,說不想回來是假的。但是越是想,此刻便越是忐忑。

但無論她此刻有多忐忑,道路是不可能變長的。她就這樣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不知不覺中已經能看到那些硃紅的宮牆、富麗的宮殿、奇巧的飛簷了。

那匹駿馬溫順的跟在她的身後,馬蹄敲擊在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響,像是敲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