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麼事情。
太后去了。
那個庇護了她這麼多年的太后離開了。
從此以後,她在這宮中再沒有一個親人。
這個認知讓她心如刀絞,一瞬間只想永遠留在夢境中,不要出去算了。
“邢妹妹,你幫我摘一下那邊的梅花可好?”
她如被雷擊,猛地回頭,卻見原本空無一人的梅園忽然出現了一大撥女子。早已死去的薄瑾柔唇畔含笑,指著某處的梅花對邢綰笑道。
而另一個自己就站在邢綰身後,默然無語。
“不要去……停下……”
她不自覺地喊道,可聲音散入風中,立刻被吹散,沒有一個人聽到。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邢綰朝薄瑾柔指的方向走去,看著薄瑾柔輕描淡寫地伸手,看著另一個自己撲在邢綰身上,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摔倒在地。
邢綰雪白的襦裙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
她無力地閉上眼睛。
這是,上一世的事情。
那一回,她便是這樣被薄瑾柔陷害,殺死了邢綰的孩子。
四周忽然狂風大作,她被吹得搖搖欲墜,等再次睜眼時,卻發現她已離開梅園,置身於貞婕妤的成安殿。
“我讓你把顧氏謀害邢柔華腹中骨肉的事透漏給太后知道,你辦得如何了?”是景馥姝柔如清風的聲音。
“臣妾已安排好了,想來再過半個時辰,那邊就該知道了。”葉苓道,頓了頓又問,“可是臣妾有些不懂,我們即使讓太后知曉此事,又能如何呢?太后是顧氏的姑母,難道不會護著她麼?”
景馥姝唇畔帶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你當陛下為何費盡心思瞞著太后此事?還不是怕她知道,她的寶貝侄女又害死了她的孫子,會忍不住急怒攻心,損傷鳳體。”
葉苓眼睛睜大,似乎猜到了什麼,但不敢相信,“所以……”
“所以我們偏要讓她知道。”景馥姝微笑道,“顧雲羨接連犯下這樣的大罪,即使太后有心,也不能包庇她了。更何況,太后早就對她失望。陛下顧及舊情,一直不忍下殺手。但如果,太后因為顧雲羨的過錯而有什麼差池,你說陛下還忍得了麼?”
葉苓倒抽一口冷氣,“娘娘,您的意思是……”
“本宮沒什麼意思。”景馥姝淡淡道,“後面的事情與我們都沒有關係。你只需要好好看著便是。”
葉苓默然,許久低聲道,“臣妾明白了。”
顧雲羨的心彷彿墜入冰窖,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透出寒意。
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原來,這才是她們全部的計劃。除掉邢綰的孩子,栽贓她謀害皇裔,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後面的部分才是關鍵。
上一世,太后到底是怎麼死的?她被關在靜生閣,看守她的人告訴她,太后得知她害得邢柔華小產而急怒攻心,於是便以為她是被她氣死的。
但如果,太后是被人暗中謀害……而所有人都對此一無所知,前後聯絡下來,只會如她一般以為,太后是因氣極而病情加重,就此不治。
她也許,錯誤地怪罪了自己那麼久。
她想走過去抓住那兩個女人的領口質問她們,想和她們拼命。太炙熱的恨意讓她忘記了這不過是個夢,忘記了她們根本看不到她。
四周的景物越來越淡,她只覺得有一股力量在把她往後扯,不容抗拒……
。
她猛地睜開眼睛。
頭頂是雪青色床幃,上面繡著祥雲紋絡,一個鎏金燻球懸在上方,嫋嫋地散發出白煙。
一隻手擱上她的額頭,微微的涼,“醒了?”
她轉頭,皇帝神色平靜地看著她。
她與那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