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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上再睡,你一個王老伍晚上多少覺不夠你睡的?

同事葛勤是站裡惟一的女性,而且也是惟一一位家在當地的記者,比亓克年長三歲,其他兩位小趙和小張都是和亓克一樣家在外地。

另兩位也隨聲附和,亓克知道這三位仁兄前一陣因為省裡發生的那起轟動全國的治安大案忙得不善乎,最近幾天才消停下來,而自己也是剛放鬆下來,似乎沒理由拒絕。

亓克猶豫了一下,重又坐回到桌前:好吧,我今天就不睡了,誰和我打對家?

葛勤說我,你不自誇打遍天下無敵手嗎?我看看牌技如何?我和你打對家。

那不是吹牛,一小時之內,沒他們打牌的份。亓克誇口。

小趙和小張也不示弱,最後敲定,誰輸晚上誰請客。

還沒抓完牌,亓克的手機又響了。

葛勤說:站長,你不可能一心二用啊,這麼輸了,我可不跟你陪葬啊。

亓克一看電話又是“心語”打來的,知道那邊肯定等急了,但是現在沒法解釋,亓克故作瀟灑地關掉手機,並把手機隨手放在桌上說:這回行了吧?從現在開始,拒絕一切騷擾,一心一用,輸?別說玩拖拉機了,就是打麻將你們誰見我輸過?

半個小時下來,不是對家沒摸上牌,而是亓克和葛勤連二都沒打過去,亓克覺得今天的手格外地臭,連一把像樣的牌也沒抓著過,氣得葛勤罵他肯定最近交了桃花運,俗話說情場得意,牌場失意。

亓克心裡也著急,倒不是怕晚上請客掏錢,他是輸不起晚上的時間,中午沒能陪“心語”,晚上再沒時間賠罪,他和“心語”剛剛建立起來的情感互動恐怕就只有獨奏了。

不到40分鐘,亓克就嚷著不玩了不玩了,大夥不饒他,沒辦法,願賭服輸,亓克答應晚上做東,才被赦免。

來到外邊,亓克看看錶,還不到一點,這鐘點“心語”好像還沒到上班時間,亓克開啟手機,撥通了對方的手機,手機通了,但是沒人接,一直等到鈴聲斷了,亓克又按了重撥,還是沒人接聽,亓克知道對方是故意不接的,想想真是倒黴,什麼都是連鎖反應,牌場失意,情場也不得意了。

敢情網上的情和現實中的情沒什麼兩樣,斤斤計較,一點也不浪漫。

亓克懊喪地關了機。

記者站設在省報社的旁邊,以前曾是省文化廳的辦公樓。亓克和其他報刊的駐外記者站都租的是文化廳閒置的一樓,只有黨報住省記者站和省委一個大樓辦公。後來隨著人員和裝置的添置,文化廳的一樓確實難以滿足這些駐外記者站的需求,正在他們準備外遷的時候,省委、省政府給文化廳搬了家,把這棟青磚碧瓦,庭院幽深,梧桐遮天的樓房讓給了他們,真正的是鳩佔雀巢。

亓克喜歡這裡。這裡的工作環境比京城的總社要幽雅和有品位,有著一種古樸和循世的寧靜。相對來說,總社現代化了些,人工痕跡很濃重,那些修剪得沒有自己一點個性的花壇、草坪和這滿院粗壯的梧桐相比似乎沒了分量。

尤其每年春天四、五月時,滿樹開著的淡紫色的泡桐花,讓你有種如入夢境般的虛幻和憂鬱,秋天黃黃的鋪金般的落葉又會讓你感嘆秋的靜美和時光的漂逝,而冬天赤裸蒼桑的樹幹樹冠,那種頑強不屈地刺向天空的姿態,蒼涼而悲壯,你多多少少都會在心底有所觸動,讓你走路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桿。而總社那精心維護的庭院除了給你一種感官上的愉悅外,在你的感受上再不會引起一絲微瀾。

亓克不喜歡那種輕漂漂的感覺,他已經過了發酸,矯情的年齡,仕途和事業似乎也在那場婚變以後離他更加遙遠。目前,他覺得只要自己感覺舒服就滿足了。

現在正是早春,泡桐是先開花後長葉的,所以,現在站裡還沒有一絲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