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窗子,面向著夜空,在床旁跪下,哭泣著說:“我曾經以為自己的醫術上乘,以為可以無所不治,以為夠資格享有『小醫聖』的稱號,我錯了,是我不夠謙卑,我願拋下所有一切,我可以不要享有盛名,但是,請讓我救活他,若是沒有了他,我將悲慟至死。要不,這樣好了,我願意謙卑地跪求到天亮,求求禰,讓他平安度過這一關好嗎?”說到最後,她心神慌亂地失去了主張與理智,居然傻氣地開始跟老天爺談起條件來了。
她重複說著祈求的話,執意跪著不起身,半個時辰過去了,腳踝傳來劇烈的疼痛,她這才想起自己早上扭傷腳踝的事,遂掀開褲腳,發現那扭傷的腳踝因為沒有立即處理的關係,早已瘀青腫脹了。
她苦笑著,還以為自己已經心痛到不會去感受到肉體的痛了,不過,楚非仍持續跪著,刻意不去理會那劇烈疼痛的腳踝。一個時辰過去後,連膝蓋也跟著刺痛了起來。
楚非咬牙忍著,她很清楚跟公孫凜所面臨的生死關頭比起來,她的痛算不上什麼。
就這樣,她執意長跪不起,儘管雙腳已經痠麻到發顫,腳踝也脹痛到發熱,她還是不起身。
終於,她跪到雙腳甚至連痛的知覺都沒了。
公孫詠在卯時過來採看,他一進門,瞧見楚非披頭散髮,一動也不動地跪在床邊,他焦急地過去察看,才發現她的雙眼腫脹殷紅,臉上滿布淚痕。
“楚非!你這是幹什麼?難道大哥他……”他心驚,昨晚離去前大哥的狀況明明尚可,怎麼今天就讓他瞧見楚非這麼灰暗慘澹的畫面?莫非……
他急忙伸手探了公孫凜的鼻息,還好……仍有呼息。
他嚇出一身冷汗,問她:“你這樣跪著做啥?”
楚非累極,臉色蒼白憔悴,眼神空洞,氣若游絲地道:“他把我喂進去的藥全吐了出來,所以我祈求老天爺,別對他那麼殘忍。我跪著求祂,請祂高抬貴手放過公孫凜,我求了它一整晚了,它應該聽見了吧?”
“你……你瘋了?這樣跪了一整夜?快點起來!”
他拉她手肘,硬是將楚非從地上拉起,但是楚非的身子才剛被拉直,就因為雙腳無力,立刻跌坐回地上。
“你沒事吧?”
楚非搖搖頭。“沒事,你趕快去煎藥,我要喂他喝藥了。”
她敲打著僵硬的大腿,心裡仍記掛著要喂公孫凜喝藥。
公孫詠歎了口氣,不忍看楚非這般憔悴狼狽的模樣,於是取了藥包,轉往灶房走去。
公孫詠走後,楚非匍匐地爬上床,坐在床沿,她伸手撫著公孫凜的臉頰,討好地對他說:“好了,我已經跟老天爺打好商量了,你等會兒可要好好喝藥喔,別再讓我操心了。”
半晌後,公孫詠端藥進來,看著楚非對著大哥喃喃自語的這一幕,覺得她幾乎痴狂了,他默默地把藥碗交給楚非,然後退到門邊,鼻酸難過著。
楚非捧著藥碗,一如昨天,很有耐心,小口小口地餵食公孫凜,耗了好久的時間,等他終於喝完藥後,她將碗放在一旁,咚的一聲,又再度在床旁跪下。
“楚非!”公孫詠訝喊:“你又跪?”
楚非轉頭看著公孫詠,一臉執著。“我跪著求他別把藥給吐出來。”
“你……”他無語了。覺得大哥真是好福分,碰上一個這麼執著於他的女人,而他也更加在心中認定了楚非這個大嫂。
或許是楚非的誠心與痴傻感動了老天吧!打從楚非長跪了一夜之後,公孫凜的狀況雖然沒有神速進展,但是至少已經不再吐出湯藥了。
這是一個好現象,至少,這能讓他的身子不再衰弱下去。
為了讓他的體力復原得快些,除了定時餵食藥汁之外,楚非還要公孫詠去熬些米湯過來,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