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他唇角銜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直勾勾盯著她道,“你難道不想我,不想與我獨處麼?”
鄭媱的目光開始四處漂移。
“明日休沐,不會回來,後日不上早朝,所以不急。”
“你要帶我去哪裡?早朝為什麼不上?”
不想告訴她因為貴妃仍在病中公孫戾不上朝,他只轉身道:“你晚上見到我就曉得了。”
67、靜好
鄭媱又抬頭仰望了下天上的日頭,時辰還早,咕噥道:“出城也用不了多久,你要人把我帶去哪裡見你?要走到天黑才能見到你麼?”
“不,出城後媱媱很快就會見到我。”他卻不繼續說下去了,面上只是笑著,晃盪著一肚子壞水:夜裡,夜裡做新郎額。怕是一說出來她又要臉紅了。
“媱媱,一會兒會有人送一匹戎服去你房中,你換上後快些出來,我就先走了。”
戎服?難道要騎馬?鄭媱欲再問,他已經先走了。
換完裝出府時,府外有輛馬車等候已久,待她上了馬車,馬車直接出城把她送去郊外了。到達目的地時,車伕在外頭衝她道:“崔婉侍,已經到了,請下馬車。”
鄭媱掀開簾子一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眼前一片開闊的草地,人跡罕至,少被踐踏的草地一片綠油油的,只是剛入初秋的青草已經有些老了。鄭媱跳下馬車,仰頭一望,紅日正薄西山,柔和得不刺眼了,紅彤彤的胭脂餅般懸在峰巒線上。又四下張望,沒見到人,回頭欲詢問車伕,車伕指了指她身後:“崔婉侍看見那棵綴滿紅實的相思子了麼?”
鄭媱點頭。
車伕說:“往那個方向走。”說罷引馬掉頭驅走了。
草叢中偶爾會起一兩聲舒心的鳥鳴打破寂靜。戎服輕便,長筒青靴在沒膝的草叢裡穿行,帶起一陣梭梭的響聲,鄭媱剛接近那綴滿紅實的相思子,便聽見對面起了一聲長長的馬嘶,放目一眺,一匹烏騅不知從哪裡躍出來,烏騅上執握韁繩的男人英氣勃發,胸膛被緊實的戎服束得飽滿,雙腿一夾馬腹向她馳來。
她一時看愣了,那馬奔突如飛逝,轉瞬便迫來眼下,前蹄高高揚起,她下意識地避讓,馬上的人迅速俯身,伸手攬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她的身體在空中劃了半個弧,便撞在一個硬梆梆的胸膛上了。
馬蹄飛跨過矮樹叢落地繼續往前馳。
腦袋裡嗡嗡作響,眼前的星子散去,她清晰地看見一個下顎的輪廓,隨後又對上那一雙鉤子般的眼神,從她那個仰視的角度,他恰是睥睨她的。他一手策著韁繩一手握著她的腰,也不看前路,倒胸有成竹地打量著她,輕輕動著薄唇,輕風過般在她耳邊低語,“不記得是誰說過,喜歡力能扛鼎的。。。。。。俯下腰。。。。。。拉她上馬。。。。。。。敢問,樣樣都符的本相是不是她的良人呢?”
立竿見影地臉紅了,她恨不得時光倒回去收回那番天真的胡話,答說:“我也不知是誰說的,反正我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話落,只覺得他的大掌一寸寸收緊,被牢牢握住的腰肢一寸一寸地酥軟下去了,馬匹上顛顛簸簸,控制不住地歪來歪去,胸膛貼在一處,每一顛簸就會擦一下,而後聽見一陣交織的心跳。
她這回主動抱了他的脖子,擦了下他的唇,快速鬆手別去腦後枕在馬背上磨著牙看他:“愛吃辛蒜的、彬彬有禮的先生那樣的也不錯,反正都比現在的禽獸好。”
“那可真不幸,你一輩子都逃不出禽獸的掌心!”他在她腰間擰了一把。隔著重重衣裳,卻能感受到那掌心的繭子。
驀然看見他笑時眼角的一絲褶紋。
十七歲的少年,雄心勃勃,步步為營,如今已能縱橫捭闔,呼風喚雨。他只花了十年。。。。。。。十年,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