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你看你瘦成這樣,明天燒我最拿手的菜給你吃。”她光顧著吃,哪裡聽得見這些,吃得杯盤狼藉,險些撐破肚皮。
院子外面來了好多白色的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雪糰子一樣,小狐狸抬起前爪攀上了竹籬往院子裡張望,看見他端著拿手菜出來,圓溜溜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嘴裡發出饞饞的聲音。
他把菜端上桌,走到廚房拿出給它們準備的一份,開了竹籬門,走去它們中間,俯下身餵給它們吃,小白狐愉悅地叫著,紛紛湧過去,團團把他圍成一個圈,那些白色的尾巴拼在一起就像一朵雪蓮花。
喂完了小白狐走進來時發現她正在看他,他笑著衝她揮揮被狐狸吃得一乾二淨的石碗:“我做的拿手菜特別好吃,你看它們都吃光了,它們最愛吃了,這些小傢伙是我常來往的客人。”
常來往的客人?字裡行間透出的,是自在還是寂寞?
鄭媱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專注地望著他,這麼多年一個人究竟是怎麼過下來的,一種悲辛湧上來,心顫顫地搖:“呵呵,”她強顏歡笑,走過去捶捶他的肩膀說,“狐狸本來就喜歡吃雞的好不好?你當我好騙呀,你說做的好吃就是好吃了,我吃了才知道好不好吃!”
望著她波光粼粼的眼睛,他心底感慨:原來她心裡是有他的。
天突然下雨,雨點落在臉上,就像情人的吻,輕柔而纏綿。
他待要朝她走近一步,她忙抱著阿朗轉身,往屋子裡去了。
“拿手菜果然是拿手菜,太好吃了!”鄭媱說著又夾起一筷子蘆筍,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吃得腮幫子鼓起來像塞了兩隻小籠包。
“你上次來的時候沒趕上嫩筍的季節,就沒有做給你吃,”他說,“明天我去趟集市,買些好酒好菜回來。以後每天都做不重樣的菜給你吃。”
鄭媱含著筷子滯了一下,繼續埋頭吃飯,懷中的阿朗這時哭了,不停在她胸前揮舞著小手,這孩子是餓了,要吃奶。小小的嬰兒力氣大得很,緊緊揪扯著鄭媱的衣裳,鄭媱怎麼掰他都不放手,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扯著扯著竟把她的領口給扯開了,鄭媱一時沒注意,眨眼的工夫雪丘溝壑都有些出來了,鄭媱趕緊拿手捂住,慌得抬頭,發現他正含著筷子,視線呆呆地盯著……鄭媱羞道:“你轉過去!”
他放下筷子,乖乖地轉過去,聽到她窸窸窣窣地掀開了衣裳,給孩子哺乳。
阿朗出生的時候,鄭媱的女兒剛斷奶,她還有乳汁,就自己給阿朗哺乳了。
聽到阿朗咽得咕咚咕咚響,他都覺得有點渴了,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下,嚥下一口口水,他咕噥了句:“生了孩子,又在哺乳期,還這麼小……”
鄭媱臉一紅,抱著阿朗拔腿跑進屋去了。
他轉過臉來,出神地看著她剛剛吃過的碗。
“娘~”“娘~”“娘~”
柔嘉和燕綏一到晚上就容易想娘,這又想娘了,傷心地哇哇嚎啕。
公孫灝把她們一左一右地攬在懷裡,怎麼哄都哄不住,聽到她們倆哭他自己都想哭了。她真是心狠,她的女兒她都不想念麼?哭得他心煩意亂,終於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他提高了聲音喝了一句:“別哭了!”兩個女兒被恐嚇住了,再也不敢放聲哭了,只仰著小臉望著他,低聲地一抽一泣。
春溪聽到聲音匆匆趕過來:“陛下?”
“無事,”他頭疼道,“朕心裡就是太亂了,一時衝動,聲音大了些。”
春溪走過去道:“要不,奴婢來哄吧。”
他搖頭:“不用,你下去吧。”
春溪便退下,仍不大放心,走得很慢,聽到他又開始溫聲細語地哄她們:“燕綏,柔嘉,父皇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春溪笑笑,陛下還